卿尘回头,莫不平隔着垂幔看到双清锐眸子,刃微光破开幽暗,直照人心。
“皇上病。”卿尘开口说道,那声音在灯影底下暗暗如缕夜风,低哑微凉。
莫不平心下紧,若因皇上病急召冥衣楼,那这病显然非同小可,立刻问道:“皇上现在情况如何?”
情况如何?卿尘轻轻抬手,袖边点点仍有血迹未干,是他血,灯下看去,几点暗红溅滴在白衣上,几见狰狞。
宴罢回宫,刚刚踏入寝殿便口鲜血呛咳出来,这几个月直靠玉灵脂药性硬将旧伤镇服下去,旦停用药,顿时作,来势汹汹。在女儿庆宴之上,他是直强自支撑。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,可怕是阿芙蓉毒性,深深潜伏,伺机而动,不知什时候便是致命作。
钦天监,祈天台。高台之上夜风飒飒,浮云飘掠如雾,萦绕不散,登台而望,四周唯见空旷夜色,抬头星空隐隐,深远无极。
莫不平灰衣布袍立于高台,仰观天象,风吹得他须衣袖飘摇不定,却吹不透他凝重神色。
紫薇星宫遥居天宇,帝星孤远,隐于风雾之后,几不可见。西现凶星,直逼紫宫,东有天星在伺,势如天狼,星芒熠熠,隐带兵蜂杀气。
星相大凶,莫不平白眉深蹙,负手沉思。忽而眼前亮,他几乎以为是错觉,紫薇宫中突然异芒大盛,明澈光芒穿云破雾,刹那笼罩天宇,稍纵即逝,夜空复又化作片浩瀚宁静。
莫不平蓦然震惊,再看紫薇宫中,星芒清亮,静静耀于天际,光华凛然。“双星镇宫!”他不能自已说道:“天行紫薇,千古奇象竟在今朝得见。”
现在还算平稳,用别药缓住伤痛,人已安睡过去,但切只是暂时,就如风,bao来临前海面,死域般安静里暗流涌动,随时会掀起灭顶风浪。
卿尘步出垂幔,缓缓说道:“眼下尚好,毒性还未作,但旦作起来便难说。”
“毒?”莫不平惊问,“毒从何来,难道连凤主都不能解?”
“毒是不是能解,唯有看皇上能不能撑得下去,只要能撑下去,切都好说。”
变故重大,莫不平也顾不得避讳,大胆相问
这时道人影奔上祈天台,个冥衣楼部署趋前跪道:“凤主急召,请护剑即刻入宫。”
时值寅末,大正宫早已九门禁闭,莫不平会同谢经、冥则之后,由上重门悄然入宫,毫不停留,往中宫而去。
宫城之中不见如何,却早已暗中增调数部禁军戍卫,黑夜之中,隐有兵戈之气。此时含光宫外侍卫及内殿宫娥都只余冥衣楼嫡系部署,宫中禁卫内侍律不得入内,沿路而来无人阻拦,进到内殿,冥执早已等候多时。
殿中似乎空无人,唯有盏青玉凤鸣灯高悬在侧,纹金重幕投下沉滞影子。光线暗处,莫不平等看到垂幔后静静立着个人影,袭清光流潋乌泼墨般衬在削瘦肩头,白衣之下纤弱身子,绰约而立,脊背挺直。
“属下见过凤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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