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凌心中已分不清是痛还是恨,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句话也说不出来,如枪剑丛生,扎骨肉鲜血淋漓,他只能紧紧将她手握着,似乎想借此分担她痛苦。
卿尘神志逐渐有些清醒,恍惚感觉到金针入穴,在浑身疼痛下不甚清晰。
张定水行针手极稳,气定神闲,专注而果断。
天突……华善……膻中……巨阙……建里……神阙……气海……卿尘恍然震,立刻醒悟到张定水用针意图,惊痛万分,竭力想撑起身子:“不要……不……”
夜天凌眼中满是苦楚,压住她想要护住腹部手,哑声道:“清儿,你别动。”
娆,缠着卿尘皓腕似雪,却如毒蛇噬心,夜天凌强压下动荡情绪,“哪里能找到血魂珠?”
张定水道:“血魂珠虽不多见,牧原堂却也不缺。只是有事必得让殿下清楚,王妃腹中胎儿已有七个多月,精气已聚,形体已成,且极有可能是个男婴。若此时产出母体,有把握保其平安,殿下是否要再行斟酌?”
夜天凌薄唇抿:“不必!”
张定水微微喟叹:“殿下既然心意已决,也不再多说,定保王妃无恙便是。”
极深海底,四周很宁静,没有丝光线,没有丝声响,沉沉死寂片。
卿尘无力挣扎,只能哀哀看着他,“四哥……这……这是你骨肉……你不能……”她目光是他从未见过乞求、无助,眼中泪水夺眶而出点点滑落,如滚油浇心,令人五脏俱焚。
夜天凌牙关狠咬,卿尘话撕心裂肺,逼得他不敢再看着那双满是哀求眼睛。他冷冷抿唇扭头,那分刚硬果决如铁,他绝不后悔这个选择,他可以不要切,包括他骨血,只要她无恙。如果可以,他愿意用自己性命去换取,哪怕让她少痛丝也好
卿尘恢复第丝意识时候,是尖锐刺痛。仿佛有种力量将冰封海水缓缓推动,个接个漩涡卷来,夹杂着冰凌液体逐渐在血脉中奔流,那痛无处不在,铺天盖地地纠缠上来。她忍不住轻声呻吟,立刻听到个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清儿,清儿!”
清儿……谁在叫她?是父亲吗?和小时候赖床不起时样,父亲是没有时间和她认真,赖下便过去。她昏昏沉沉地想着,只想再次沉入海底,便可以躲避那如影随形痛楚。
然而那个声音始终执著地在催促,她挣扎下,有什吸引着她,却又有种压力反扑过来,两相抗衡中那声音锲而不舍地霸道地将她往水面上拉,终于身子越升越快,有浮动光亮逐渐接近,仿佛猛地破开灭顶压力,眼前光亮大盛,双深亮而焦灼眼睛带着几分狂喜和惊痛,她看清他,“四哥……”
夜天凌直紧握着卿尘手,眼见那圈圈夺命红线正在缓缓褪去,指尖不禁微微颤抖,“在!”他轻声道。
卿尘看到他毫发无伤在身边,露出个虚弱微笑,吃力地道:“幸好……你没有喝那碗荷叶露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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