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到,夜天灏起身,快步向外走去。
雨势已收,天空中阴云蒙蒙,缓缓随风而动,江水滔滔,不时拍岸。两层高座舟在其他小船中显得格外醒目,夜天凌正回身亲自扶卿尘下船,轻风飒飒中,身白衫修挺俊冷。
“四弟!”
夜天凌转身,携妻子上前见过皇兄,夜天灏抬手虚扶下:“原以为你们上午便该到,路上可好?”
夜天凌道:“有劳皇兄惦念,路顺利,只是卿尘辛苦些。”
,如此千载难逢机会亦能放手,必是有更好决断。斗这多年,他此时竟忽有力不从心感觉!
群臣却更看个清楚,就如当初意孤行、娶嫂为妃样,从登基之时至今,莲贵妃在天帝心里份量始终没变,因此便有不少人想到凌王与储位。
但莲贵妃毕竟不在,皇后虽然受委屈,却想来也合算。母妃薨逝,做皇子无论身在何处必要回京服丧,漠北战事已箭在弦上,如此来,几十万兵马指挥权风水轮转,便尽数落在湛王手中。比起那反复无常恩宠,这是实实在在兵权。
斜雨扑面而来,阵微凉。侍卫轻声提醒:“殿下,不如到驿馆里面等吧,凌王他们想必还要过些时候才能到。”
夜天灏点点头,却只随意踱数步,突然记起身后尚有礼部、皇宗司等同前来几名*员陪着,便对侍卫道:“请几位大人入内去吧,不必都候在这里。”
卿尘身上搭着件云色披风,容颜清瘦,乌鬓斜挽,唯件水色玉笄衬在发间,周身素淡。她安静地立在夜天凌身边,闻言淡淡笑,却见皇宗司来人已将孝衣备好奉上。白麻斩榱,按例制母丧子归,尊礼成服,是要先戴孝仪才能入天都。
捧着孝仪内侍趋前跪下,恭请凌王与王妃入孝。夜天凌垂眸看看:“不必。”声音漠然。
皇宗司与礼部*员在旁听着,同时愣,虽说凌王与王妃都是身白衣,但毕竟不是孝服,于情不符,于礼亦不合。
“殿下……这恐怕……”礼部郎中匡为谨慎地提醒
然而他不走,自然无人移步,他微微笑,便负手往里面先行去。
驿馆内早已备热茶细点伺候,夜天灏只端茶盏沾沾唇便放下。或许因为毕竟带着丧事,众人显得有些沉闷,但多数心里都在掂量着即将回京凌王,偶尔有人低声交谈几句。
朝野上下对皇族妄加猜测事夜天灏早已见怪不怪,他只安静地坐在那里握着茶盏,平和眼睛始终望向窗外。
粉雨细扬,眼见是要停。他无声叹口气,不知四弟回来会做如何打算。天家这无底深潭,处处透着噬人漩涡,他自里面挣扎出来,是经彻骨痛,舍多少人梦寐以求东西,便如此也还是常常不得安宁。这条路是难见尽头,若没有冷硬如铁心志,那便是片令人绝望与疯狂死域。
“殿下。”侍卫声音打断夜天灏沉思,“凌王船驾已经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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