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滑黑玉石珠衬着莲妃纤长净白手指,微微地落下颗,经声余韵低低地收。
莲妃睁开眼睛,玉石如墨倒映着她绝色容颜,也倒映出另个人身影,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她静静起身,再静静对来人福下。
纤弱身子因跪得久而微微晃,只持稳有力手已扶上她胳膊。
“爱妃平身。”
“公主请起。”
连日颓废之局幡然逆转,乾坤朗朗,冬日阴霾天色云退雾散,透出许久未见晴天。
轻烟,淡幔,莲池宫依旧冷冷清清。
这里似是寒冬最深最远地方,尘封寂寞令岁月退避,光阴荏苒,亦不曾驻足。
斜阳已暮,穿透宫闱长窗散照在白玉地面上,清美浮雕间,莲花百态落上层层淡金,呈现出庄严华妙风姿。
莲妃如往昔每个傍晚,独自在殿前静堂诵念着古源经,从来不曾间断。
七日之功定川蜀,以三万轻骑破敌十二万六千人许,降两万八千,损兵仅百三十二人。
八百里战报飞来,时间帝都上下震惊于凌王精兵奇谋,争相传说。
当初持议和之辞朝臣皆尽汗颜,无怪天帝对蜀中军情丝毫无动于衷,原来是早有安排,君心似海,深不可测。却更有多少人依稀觉得,凌王,似比眼前高高在上天帝更为难测,看不透,摸不着。
夜天凌在奏章中详述壅江水利大事,战况却写极为简略,无非两州诈降,引水破敌,乘胜追击,蜀军倒戈之语,明列众将之功,并为东蜀降军请赦旨。
朝中片惊疑赞佩声中,天帝降旨加凌王为三公昭武上将军。
那只手力度叫她恍然错觉,每次时光都像重复三十多年前那天,也是这只手,在千军万马前将白衣赤足出城献降她稳稳搀起,她抬起头,看到双明亮惊慕眼睛。
那双眼睛,撞入昆仑山
沉木香安寂气息淡淡缭绕,伴着低浅诵吟声盘旋,飞升,消失在高深大殿尽处,烟过无痕。
轻微脚步声自身后传来,莲妃身侧出现双金丝绣飞龙皂靴。诵经声平平淡淡没有丝毫停滞,莲妃也未曾侧目半分。
那靴子主人便站在那里,不动,微微闭目,耳边低缓声音传入心间,片宁静祥和。
人站着,人跪着。
天际橙云飞彩,暮色渐浓,最后丝暖色缓缓收拢,退出雕梁画栋,留下无边无际清寂。
军中将士论功行赏,为定蜀中人心,东蜀军叛乱之事不予追究,江水郡督使岳青云平叛有功,擢升麓州巡使,暂领东蜀军。
与此同时,十皇子夜天澈以奇兵诱虞呈叛军入幽州城北峰指谷,大败其军,晋封澈王、加镇军大将军。
湛王大军不急不躁,表面稳扎稳打与虞夙叛军主力步步交锋,却暗中兵分两路偷袭临安关。
虞夙匆忙回军自守,被两路骑兵趁虚猛攻破关而入,平叛大军临于燕州城下,深入北疆。
捷报频传,湛王由征北将军衔加晋武卫上将军,增赐万食邑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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