漱玉院中流水百转,最终都聚在这处望秋湖,湖水澄明如镜,遥遥倒映着天高影淡,幽雅平和似是能洗净人身机锋,满心凡尘便落碎淡。
卿尘俯身下来,在这深静湖水中看着自己影子,那样切实,却又隔着千山万重。
她将衣袖挽起伸手进水里,阳光透水波有些圣洁光泽,腕上碧玺折射天水浅影,发出灵动七色微彩。水波静谧不见异样,她颇有些沮丧地收回手,坐在湖边。
岸边浅波打湿绣鞋,在天青色素淡中浸出抹浓重深意,更增添其上花纹繁美色泽,她索性赤脚弄水,纤袅白衣静展于石上,似有流云之姿。
抬头仰望晴空淡云,风微过,云带逍遥,无拘无束。
个王爷侍妾,进王府几年又被送出去,定会遭尽冷眼闲言,怕是连家人都未必容她们。”
碧瑶沉默会儿,说道:“郡主行事向来果断利落,怎今日遇上这事,竟会心软?”
卿尘似是笑笑,隐约在唇边掠便逝去,淡若浮痕:“事有可为不可为,这与果断利落并无关系。同为女人,将心比心,又何苦如此为难?”
这也是个道理,碧瑶倒再说不出什,只叹气道:“那郡主这到底是怎?”
卿尘但笑不语,站起来走到书案前,漫无目地随手抽卷书,却翻,掉出张纸来,上面密密列着些人名。
湖光晃,孤单影子旁多个人,身形颀长,青衫磊落,夜天凌俯身问道:“怎个人待在这里?”
卿尘回答道:“这里清静。”
夜天凌握她手,眉梢微拧:“会着凉。”不由分说便把她拎起来。
卿尘拉他:“陪坐会儿好不好。”
她语气中少见央求意味让夜天凌微怔,他垂眸探到她眼波深处渺远空濛
扫眼,目光落在几个字上,郎中令李暄,说起来倒是个可用之才,只惜是卫宗平门生,又投溟王麾下,浊中难独清,此次自是难免牵连。
不过两个月,兵部原是溟王人已撤办十之八九。查饷,自然跑不户部,夜天凌早将户部摸清二楚,根线牵起,雷霆手段步步紧逼,竟牵出数百万亏空。时间朝中*员人人自危,怕是不少人多日没睡上安稳觉。
神策军叛闹让夜天溟在天帝眼中信任皆失,事情到这地步便已足够,卿尘默默看着这笺纸上娟秀梅花小楷,当个女人爱被无视和践踏后,曾经爱有多深,那恨便有多深。没有人比鸾飞更解夜天溟,她几乎能猜出夜天溟每步动作,步步为营,先其而行。真正和夜天溟博弈是鸾飞,恩断义绝,她用这样解将夜天溟慢慢逼向山穷水尽。
卿尘合卷立在案前,心中时空荡无着,夏日蝉声细细吟唱着,此时听起来格外烦躁,“去园子里走走,你不用跟着。”她吩咐碧瑶,举步走出房门。
闲步踩过石径,竹荫幽林在阳光下细影斑驳,草木秀润远带碧水三千,湖光濛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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