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瑶帮她将沉重喜服换做身水红色贡绢轻罗流云纹裳,不停将路上看到场面说给她听。卿尘听到天都、平隶、怀滦等地百姓红绸铺地之时,微微愣住。当日治疫救灾,并没想有如此回报,却不料百姓却都记在心里。
碧瑶说到进王府,“后面入正殿,郡主都知道,便不用说吧?”
卿尘无可避免想起方才夜天湛那杯酒,静立着看会儿窗外,说道:“碧瑶,你去趟前厅,悄悄带句话给十二殿下,让他无论如何今晚也将七殿下送回怀滦。”便是如此,天帝若真要追究起来,也足以降罪。
碧瑶正将喜服收折好,颇有些不满地道:“七殿下方才……”
卿尘微微摇头,碧瑶撇嘴,稍后轻声叹道:“其实七殿下对郡主也是片痴心,当时都说郡主是要嫁给七殿下。”
待到房中只剩下碧瑶,卿尘松口气,由碧瑶帮着将那凤冠取下,去沉甸甸钗钿,只插道紫玉呈凤华盛在发间。
碧瑶看看,不依道:“郡主,好不容易梳云髻。”
卿尘明眸流盼,理着身前垂下秀发,回头笑说:“坠得人脖颈都酸,便饶吧。”
碧瑶拿玉梳替她理顺头发,抿嘴道:“这可是规矩,今日不能太素淡,何况郡主成王妃,得束发才行,哪能这样散着。”
边说,手中轻巧地替卿尘挽着长发,自镜前挑双蝶翼穿花步摇,又配缀玉细钿,坚决说道:“已经不能再少!”
“这话以后不要再提。”卿尘淡淡道,她不能违拗自己心,就像他也压抑不他心样。她能体会他心境,却什都不能给他。
碧瑶便去前厅,她刚走,门外便轻轻传来笑声,原来是素娘同冥魇来新房。
素娘给卿尘道喜之后说道:“天机府中设小喜宴,等着敬凤主和殿下喜酒呢,殿下既在前厅走不开,大家便要二人来请凤主,不知凤主肯不肯去?”
卿尘笑道:“你们有心,岂能扫兴?”说话间见冥魇如既往漠然站着,看向这新房神情有些复杂怅惘,目光落在她身上时,立刻便避开去,像是在躲着那红妆耀目。
卿尘望望冥魇,举步向天机府走去。同
铜镜中映出个妆容清美影子,步摇上盈盈颤颤蝶须自发间流泻下来,韵致别样,妩媚动人。卿尘只得依她笑道:“婚典规矩你倒是比都清楚,快说,是不是早想着出阁成亲?”
碧瑶俏脸红:“还不是生怕今天错漏哪样,郡主倒来取笑!”
卿尘笑着放过她,起身打量这新房,却见窗边摆着株瑞玉水晶,株落叶三星蝶,娴雅清致,都是兰中上品,随口说道:“这花开得正美,难为他记得,选放在新房中。”
碧瑶“哎呀”声道:“郡主可是没亲眼见着那鸾舆,竟全是拿兰花装扮呢,满街缤纷引蝶舞翩飞,当真美不胜收。”
卿尘问道:“方才外面是什样子?在鸾舆上,什都看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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