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天凌削薄嘴角凌:“现在也不迟。”
许是苍天有好生之德,不过十日后,天帝接到奏报,清平郡主自剧毒番木鳖中炼取药液,配以大黄、防风、青黛、桔梗及少量太白乌头等草药,合制而成味“苦若丸”,对京隶两地瘟疫极其有效,已活人无数。天帝当即再拨二十万两赈灾款,自各地调集药材赶制此药,时间药行之内闻风价涨。
牧原堂早在卿尘授意下囤积大量药材粮食,朝廷银子到,便转手买进卖出,当即便多二十余万进项。边彻底解冥衣楼燃眉之急,边再购药过来,按方子配制“苦若丸”广为发放。收留在牧原堂病人日渐减少,伊歌城外城已开禁通行,平隶也慢慢趋于平静,只是民生经济元气大伤,不是时能恢复。
疫后赈灾,天帝免平隶地区
,这是最后几家吧。”
夜天凌点点头:“城里已走遍,城郊那边想必也差不多。”这几日他们俩人亲自巡访全城,卿尘沿户收诊病患,安抚百姓,推行防范之法,亦劝说幸存之人将亡故亲属火化,断绝病源。纵有不愿,体谅他们亲人葬送之痛,谆谆抚慰劝导,多数人还是遵从。东郊片荒地设火场,每日葬化死者无数,如此已烧五日。
卿尘抬头看看夜天凌,他这几日既要调遣安防,又要操心疫情,眉头便未舒展过。俩人心扑在这病疫之上,连独处机会都少有。但只在抬眸转身间能看到彼此,自然安心,步动承辅并济,配合得天衣无缝,行事便也事半功倍。只觉此生从未如此舒畅,愁云惨雾疫区竟也无由多几分叫人回味之处。
夜天凌见她看过来,清峻眼底淡淡波,晏奚在旁问道:“殿下,今天可还去东郊火场?”
“去。”夜天凌淡淡道,连烧五日,但愿今日是最后次。
城中到东郊路上,沿途祭拜者哭声震天。
登上高台,前方熊熊火起,吞噬无数消亡灵魂。晏奚已看几日,仍难受这惨象,忍不住扭开头躲避。所有人都垂首闭目,不忍相看,但却掩不住耳边未亡人凄惨嚎哭。
高台顶处,夜天凌面无表情负手而立,冷冷望着前方片狰狞烈焰,冲天热浪仍化不眼底冰寒,看起来好像对这地狱火场无动于衷。卿尘静静站在他身边,热气将掩面白纱逼得不住晃动,只双清丽眸子露在外面,翦翦秋水映着火焰妖冶般浓烈,天地万物在烈焰上空扭曲升腾,直冲云霄。她不躲不闪直视着眼前死亡挣扎,像是要印刻在心底,永远记住。
这刻,似乎剥离“宁文清”这颗心,亦忘记“凤卿尘”此人,有种难以言述心情滋生在心底亦步亦趋包容整个她。几日烈火仿佛令她脱胎换骨,那些往日看不到世界在面前缓缓地铺展开来,仿若涅磐重生。
城中幸存僧人自行聚集,为死者念诵着往生咒,佛音里带来些许平定。卿尘侧头听会儿,低声道:“四哥,们该早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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