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轻地动动,将脸埋在夜天凌身前,突然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落。或许这天夜里担惊受怕,其实每时每刻都想着能见到他,哪怕只是看着那双永远平静清明眸子,便会得到所希求安定。
夜天凌远远望着天空雪晴片,抬手抚摸她流泻香肩头秀发:“不怕,来。”
卿尘反手环住他腰,有些赌气道:“你干嘛要来?”却是明知故问。
夜天凌答:“不干嘛。”却是避而不言。
卿尘狠狠地抓他衣襟下,银牙微咬,夜天凌淡淡道:“十弟说得真没错,每次都不叫人省心。”
葬,莫要拖延声张。鸾飞之事本就是凤家大忌,瘟疫说更令人心惊,凤衍接卿尘密函,当日便将鸾飞下葬,而卿尘则早命冥衣楼安排妥当,持解药去救,不知此时是否已经将人带出。
从此以后,世上便再无凤鸾飞此人。
此时卿尘却无暇思量鸾飞生死,进遥春阁见四周无人,对夜天凌急道:“你这进来,还出得去吗?要坐镇延熙宫自有他人,你这是抢什风头?何况延熙宫哪里就非要人坐镇,多进来个人就多个人死掉可能,不是禀报皇上谁也别来,谁也别插手吗?”
夜天凌从来没见卿尘焦急模样,倒还有点儿奇怪地看着她,卿尘见他不说话,又道:“延熙宫现在不知道什时候就又出病症,这病现在谁也治不,你在这里若是不小心有个沾染怎办……”
她还要说,突然被夜天凌把揽进怀里,她本能地挣扎下,却没有挣脱他手臂。
卿尘眼泪还没擦干,先不服地反驳句:“那是他,不是。”
夜天凌薄薄嘴角勾起抹微笑,将卿尘俏脸抬起,手指在她面颊轻轻滑过,拭去那未干点泪水。俩人影子在彼此眼底淡淡相映,个是七窍玲珑,个是清冷淡峻,只将这缱绻柔情细密镌刻,
夜天凌身上特有男儿气息立刻包裹她周身,冬日正午阳光洒照下来,冰雪中反射出细微耀目光泽,亮晶晶,闪熠熠,点点生辉。时间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那阳光流动声音,轻轻淡淡,偶尔有檐上冰雪消融,“嘀嗒”声落下来,反更衬得遥春阁平寂安静。
卿尘感觉夜天凌将她圈在怀中,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,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声音带些令人不解复杂意味,慢慢说道:“你也知道着急,将心比心,难道不急?”
卿尘呼吸凝滞,脑中瞬间片空白,她怎也没想到夜天凌会说出这样句话。微侧头贴近在夜天凌胸膛,正能听见他心脏下下有力地跳动着,正感觉他紧紧地抱着自己,突然就明白他心意。
但将君心换心。是什时候,淡定无波心境也为之牵肠挂肚,冷冷淡淡模样也为之频频动容?是那萍水相逢邂逅,是那恍如几世相识,还是那相对忘言凝视?
只缘身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。却谁道,已是眉上心头,无计相回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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