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尘眉梢淡淡拧,心中有些不祥预感,问道:“可知所为何事?”
孙仕道:“是凤修仪出事。”
卿尘甚是意外:“鸾飞?她出什事?”鸾飞跟在天帝身边多年,素来精明细心进退有度,事事处理得八面玲珑。这样人,岂会出什事情?
孙仕声音仍旧压得低沉:“请郡主添件衣服快随去,晚恐不好收拾。”
卿尘随手拿件披风,便随孙仕出延熙宫。孙仕看似四平八稳,脚下却丝毫不缓,急向成宣门而去,边对卿尘低声道:“凤修仪同太子殿下私下出宫,皇上闻讯震怒,着汐王殿下领京畿卫将两人追回,不料素日护卫太子殿下御林军赶到,现下两方在外城僵持起来。”
圣武二十五年冬天,草木栖息,山石肃远,气候日益深寒,禁宫中越发多些沉沉静穆和庄严。
再有几日便是元旦,照宫中规矩,元旦、除夕都是天家家宴日子,元旦虽不如除夕隆重盛大,但也自有番热闹。大正宫中早早准备下去,各宫各殿都多些欢乐祥和气氛,忙碌片。
然而恰是此时发生件大事,在这个本来安静平稳冬天掀起股汹涌激荡暗流。自此以后几多年岁,无数人事浮沉其间,尽始于此。
卿尘回想起来,那是个安静夜晚,事情发生得毫无预兆。而实际上,所有事情都有着多多少少先机,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,又或者注意到也无法从中预料些什罢。
那晚睡得并不算早,卿尘和碧瑶丹琼两姐妹说会儿话方回到住处,个人躺在床上望着时明时暗烛火发呆。
卿尘心底惊,私下出宫而去,这若说重,便是私奔。她看向孙仕:“他俩人……”
孙仕微点头:“太子殿下还留书于圣上,请去太子位。”
依天朝规矩,位列修仪仕族女子在二十五岁前严禁谈婚论嫁,二十五岁后由天帝指婚方可出阁。但为避免使某个皇子权利过大,般来说也只是配于阀门权贵,而极少嫁入皇族。鸾飞和太子之举,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,弃祖制宗法于不顾。他俩人乃是天帝至亲至信之人,不但私自出宫还惹起京畿司同禁军冲突,天帝现在岂止震怒而已。
夜深人静,马蹄敲击在上九坊青石路面声音打破静谧安详
时间慢慢地在身边流逝,有时候想起之前事情,恍如隔世。
抬手看那碧玺,七彩光泽有着幽幽难禁美丽,她突然生出个想法,如果有朝日真能发动那个禁术就此消失在这里话,是不是样会流泪。
这个突如其来想法很奇怪,好像现在自己切实地变成自己,而真正那个,却像场梦。她闭上眼睛,眼底仍存留着烛火点点倒影,慢慢地又消失去。
夜露中宵,更漏深深,本该随侍在致远殿孙仕却在此时来遥春阁。
宫灯明暗下,孙仕那张平时看起来庸碌低沉脸上没有任何端倪,只是垂眸道:“老奴奉皇上之命来请郡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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