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尘步子轻巧地往水榭深处走去,长长裙袂飘带身后如云,同碧纱轻幕并缈缦浮于清风淡香,方才恹恹心情也散大半。
过临风回廊,水榭主体其实建在岸上,先前几进都放着各色书籍,其收藏之丰富,单是浏览书目便要许久。待步入里面,才是真正书房。
书房里书少些,但显然常有人翻动,她抽几本看,见是《国策》、《从鉴》、《治
“是什事?”卿尘问道。
“你跟来。”靳慧挽她手往闲玉湖那边去。
跨过白玉拱桥,沿湖转出柳荫深处,临岸依波是方水榭,平檐素金并不十分华丽,但台阁相连半凌碧水,放眼空阔,迎面湖中荷花不似夜晚看时那般连绵不绝,枝叶都娉婷,点缀着夏日万里长空。
踏入水榭,香木宽廊垂着碧色纱幕,微风起,浅淡花纹游走在荷香之间,携着湖水清爽,靳慧说道:“这是烟波送爽斋,里面有很多外面不易见到藏书,交给别人不放心,你若愿意,就把这儿拜托给你。”
“是书房吗?”卿尘欣喜问道:“里面书可以看?”
“人生运命各不同,但求屹立天地……”
折墨痕断在半路,有些拖泥带水凝滞,卿尘颓然停笔,将笺纸缓缓握起,揉作团。
案前已经丢几张写废,仍是静不下心来,她握着笔紧紧将眉头皱,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消沉和狼狈过,不是茫然失神,便是心浮气躁,每每闭目,心间便会响起阵阵飘荡笛声,如真似幻,如影随形。
她有些恼恨地将笔丢下,站起来走到廊前却突然停住,转身回到案前,盯着笔墨看会儿,毫无仪态地掠开襦裙偏坐席上,伸手用力磨墨。
方圆雕玉带砚被磨得“哧哧”作响,墨痕道深似道,圈圈溢满盏,她动作却越来越慢,逐渐地平缓下来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靳慧带她走过台榭,步履轻柔:“既交给你打理还有什不可以?只是千万别乱丢,这些繁杂事情不知你愿不愿做?”
“怎会不愿,”卿尘说道:“既有事做,又有书看,真要多谢王妃。”
靳慧扭头看她:“怎听着还这生疏?比你虚长几岁,你不介意便叫声姐姐,这才不见外。”
卿尘静默片刻,清淡笑:“姐姐说得是。”
“这就对。”靳慧笑道:“你不妨先在这儿四处看看,若有什事便再问。”
刚垂手舒口气,外面传来靳慧声音:“卿尘在吗?”
卿尘忙将裙裾拂换端正跪坐姿势,靳慧已步进来。
靳慧今天穿件云英浅紫叠襟轻罗衣,下配长褶留仙裙,斜斜以玉簪挽云鬓偏垂,窈窕大方。看到案上笔墨,她笑道:“每天都见你练字,字是越来越好。”
卿尘说道:“是写得不好才要练,左右也无事可做。”
靳慧道:“看来是个闲不得人,前几天你不是问有什事可帮忙,如今还真有件事要你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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