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青江家在六楼,楼体老旧,没有电梯,许青江只能沿着楼梯层层地往下跑。以往感觉几步就能走完路程,这刻却显得分外漫长。
他生怕自己就像那些鬼故事里那样,被面鬼打墙永远楼道内,每走完层,都要习惯性地找找出口,提心吊胆。
好不容易,他终于看到——从楼出口处透进来些微光亮。他迫不及待地冲出去,下瞬,神情便僵在脸上。
——他现在知道,他“妈妈”所说“绕路”是什意思。
几乎就在他跨出门同时,大团黑影从天而降,整个摔在他面前水泥地上。
耳边传来凉意更明显,像是有什冰凉东西轻轻碰上许青江耳廓——这幻觉般触碰却瞬间引爆许青江紧绷情绪,直压抑着惊恐沿着脊柱猛然窜上,等到他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本能地握住门把,打开门下跳出去。
随着他双足落地,楼道内感应灯霎时亮起。他惊魂未定地喘口气,下意识地回过头去,借着昏黄灯光向后望,心脏又是阵紧缩
只见打开房门内,他“妈妈”正站在玄关处,冷冷地望着他。
但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——她四肢,还有脖颈,全是歪斜。
像是被什东西重重撞击过样。
来自身后那个声音,很柔和、很熟悉。是铭刻在记忆里声线,哪怕只是听到都会觉得很安心。
然而现在许青江,却连回下头勇气都没有。
他喉头滑动下,若无其事地将门垫盖回去,起身道:“没什,刚才好像看到蟑螂……对妈,厨房里那个垃圾,是你们倒吗?”
——尽管内心已经隐隐意识到什,他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再确认下。
回应他却是“妈妈”肯定语气:“当然啦。你啊,那懒,尽会给妈妈添麻烦……”
没有声音、没有血腥味,它就是那安静直接地掉下来,柔软躯体拍在地面上,因为巨大冲击而越发变形。
……尽管已经摔得连面目都模糊不清
许青江被眼前场景骇跳,本能地向后退步,他“妈妈”却又轻声笑起来。
“坏孩子。”她低声说着,迈动反折双腿,小小地往前跨步——没有越过盐线,却离许青江更近些。
“跟你说多少遍,晚上不可以出去。要是不听话话,妈妈可要罚你。”
个“罚”字,顿时惊醒尚在惊愕中许青江。
他紧盯着玄关中身影,小心翼翼地再次向后退去,在靠近楼梯瞬,霍然转身,毫不犹豫地向下冲去!
身后声音忽然靠近,几乎像是贴在耳边,带来阵刺骨凉意。妈妈话语里像是带着笑,说出话却让许青江阵冷汗。
——“坏孩子,谁让你把盐洒在这个地方?害得妈妈出都出不去,只能绕路出去倒……”
“……”
绕路?
许青江心头浮起困惑,比困惑更强烈,却是再难压抑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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