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话他说也没有毛病,只是澹台熠听在耳里,却觉得格外刺耳。
宋普手里拿着干布,上前要给澹台熠吸干长发水分,澹台熠伸出手臂,挡住他,“宋卿当真这般想?”
他语气已是极冷,看向宋普目光也带上股阴沉。
宋普虽然怕死,但也很容易有那几分莫名其妙胆气。
他本身不是那种想太多人,到这个世界,被逼着去多想,面对狗皇帝,他如今心情多复杂。
宋普道:“臣怕冒犯到陛下,自然要衣冠整齐,才能见陛下。”
这话说没毛病,但他们俩这种关系,再说这种话,平白疏远许多。
澹台熠沉默下,才道:“孤不准你穿,直接过来。”
宋普便停住手里动作,直接往外室走去。
澹台熠憋下,没能阻止他,等到从大门进来,已过好会儿。
帝也只是小惩大诫,身边亲卫揣测上意,当然也不会刻意为难李宗义,但若轻也不好交差,所以其实也没有李宗义说那轻松。
宋普心里是明白,因而越发愧疚,心情也更沉重几分。
用完晚膳,他洗个澡,躺到自己床上时候,又爬起来,搬自己几个箱子垒到他和澹台熠床榻之间,代替之前那堵墙壁。
澹台熠回来,便看到他和宋卿床榻之间排成排红漆木箱。
他顿下,若无其事地坐到自己床上。
他其实不否认这时候有那几分恃宠而骄心情,因为澹台熠确对他和旁人不般,又因为“狗皇帝”事,他很认同他和澹台熠之间有几分情谊,这份情谊或许比他想重,也或许比他想轻,他胆气倒也不是莫名其妙,而是建立在澹台熠确对他有情谊基础上。
但澹台熠当真冷脸,宋普怕死
澹台熠再见他,便恼道:“宋卿明明能直接过来,竟还大费周折,是不是觉得孤太闲?”
宋普认真道:“臣只是怕冲撞陛下,自然要恪守礼法。”
他今日竟连澹台熠床榻都不肯上。
澹台熠自然不会以为他无缘无故就如此,他冷笑起来,金眸蕴着淡淡恼火,因而在烛火光之中显得有几分炽亮,“宋卿好大胆,孤都未曾罚宋卿,宋卿倒好,竟先给孤甩脸色。”
宋普压低声音道:“臣怎敢给陛下甩脸色,陛下不曾罚臣,已是对臣最大恩宠。只是臣如今想起来往日种种,发现臣脑子确愚笨,忘祖宗言传身教君臣礼法,竟敢近陛下龙体,对陛下大不敬过那多次,臣着实惭愧,也亏得陛下宽宏大量,不曾计较,不然臣死几百次都是不够。”
此时澹台熠也洗过澡,头发也湿漉漉,没有擦干,他张口道:“宋卿,过来帮孤擦头发。”
宋普爬起来,应道:“是。”
他起床穿衣服,澹台熠见,眉头微拢,道:“宋卿这是做什?”
宋普严肃道:“臣在穿衣服。”
澹台熠道:“孤让你帮孤擦个头发,你穿什衣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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