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下二蛋尸身,咱们再谈谈!你们是外路人,来就见血,将来要把咱们小葛庄怎样?”
袁世凯抬头淡淡看眼旗杆上尸体,倒不是他心狠,非要悬尸示众,不挂起这家伙,如何立威?
头几个大户也凑分子送过来,有银子又活猪活羊,口口声声说阎尊者为小葛庄除害,贵教法度森严,必成扶清灭徐大业!
刘大师兄懒懒不大理这些大户,庶务都是那个圆脸矮胖子在操持。他客气将银子退回去,猪羊收下,当即就给上卯团民们按家分。只是说起团就是卫护乡里,说这些客气话干嘛。那些大户平日给葛二蛋欺负得也不浅,这个时候算是扬眉吐气,操持着把葛二蛋睡过几个破鞋,扒得赤条条,赶在庄子里面游街。这等场面,已经有些年没瞧见!
往常到晚饭时候儿,团民们都回各家吃饭。可是从昨夜到今儿这多热闹下来,还见血,大家伙儿兴奋得有点发狂,个个家里送饭过来,蹲在场院里头就开始吃起来,谁也舍不得散去。而那圆脸矮胖子就笑嘻嘻在人群里头来去,操着带点河南口音官话和大家伙儿拉家常。谁都对着他竖大姆哥儿,新来大师兄们,仁义!
正团和气光景,就看见从北面穿过庄子走来群只穿着夹衫坎肩汉子,人人都是壮健非常。腰里系着同样是红带子,当先人浓眉大眼。比平常人高出半个头来,他们都空着手,只是昂然而来。这边蹲在场院里面吃饭团民,瞧见他们来,有小伙子就咣当声摔碗,忙不迭抄起扎枪铁尺:“葛起泰来啦!咱们南北不扰,你们过来干嘛?以为换大师兄,就能压咱们头?告诉你,咱们新大师兄,不是善茬!”
“葛家老大,谁不知道你家两个弟弟都加入徐凡妖军?在朝鲜伙着小日本儿起打朝廷,还冒朝廷功,现在还要造反!亏你还有脸烧香!”
“没说,打他狗操,也不瞧瞧这是什地盘儿!”
当先那壮健高大汉子就是人们口中葛起泰,他没看那些挥舞着刀枪涌过来团民,只是抬头瞧眼挂在旗杆上晃晃悠悠葛二蛋尸身,皱皱眉头:“管事大师兄是谁?咱不管二蛋他做多少混帐事情,人死债消,这挂着,也太欺负人。好歹是咱们小葛庄人嘛!咱们当初起少林会,现在烧香练拳,也不过就是为保家保乡,闹成这样,下个该死是谁?这世道,大家伙儿平安踏实就是福分!”
人群当中,袁世凯分开那些团民缓缓走出来,刘大师兄还端坐在那儿,眼睛都不睁下,他今天天,只是很尽责充当招牌。不听这个姓项矮胖子话?开玩笑,别看他今儿天笑得和气,自己要是不听招呼,乱说乱动,谁也说不准挂在旗杆上头,是不是他刘长子!
“兄弟姓项,替刘大师兄操持团务,有什事情,大师兄尽管和兄弟说。”
袁世凯静静看着葛起泰,抱拳回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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