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怕和溥仰多说这个话题,摆摆手就朝另外个方向而去。溥仰呆立在那儿,长长吐口气。
他早就不怀疑徐凡什,徐凡要夺这个天下,江宁城骡子都知道。
说实在,溥仰也不在乎。他这辈子,也没感受到爱新觉罗家太多好处,除落草就有贝子身份,他早早过继出去,不管是醇贤亲王府,还是端郡王府,都没怎管他,端郡王府过继他之后没七八年就添儿子,他不到十岁就分院儿独过,除他老姐姐,谁照顾他半点儿!大清宗室俸禄早就减又减,个贝子,年不过四百多两出息,分院前他从没见过这笔钱,后来端郡王府不过年才给他八十两,老姐姐那时不过才十几岁,偷偷塞给他些体己钱,他才这活下来长到现在
在离光绪二十年年尾巴还有六天时候儿,两江总督署里头,却是灯火通明。
督署内外,都布上岗哨,上哨士兵,枪口都装上刺刀,在灯火下面笔直站着,警惕注视着每个应召来到这里人物。带哨军官,遍又遍巡查着哨位,生怕安全上面有什漏洞。这样绝密军议,自从离开朝鲜之后,还是第次。每个人似乎都象打针肾上激素也似,好像回到甲午战事当中,整个精神都提起来!
徐凡手下,从各个地方赶过来,唐绍仪、盛宣怀、张佩纶、詹天佑、北洋招商局——现在得叫两江招商局总办,襄理,两江电报局总办,全部济济堂。禁卫军当中也是精英尽出,李云纵楚万里联袂而来,张旭洲,聂士成,陈金平,袁世凯,张威等高级军官,也全部都扎束整齐,飞马而来,哨兵都记不得立正敬礼迎接来这些徐凡麾下大员多少次。
灯火当中,陈德和溥仰肩并肩走在督署当中。
虽然不断有人过来,可督署里头,还是安安静静,自有种肃然之气。宽广院子校场,全是片,黑暗。只有转角之处,才有盏汽灯高悬,汽灯之下,则是卫兵静静站立在那团光晕当中,周遭切,都是鸦雀无声,只能听见溥仰陈德马靴,敲打在青石板路上回响。
“老四,差不多人来齐吧?要是人到齐,就该闭门,把前门岗哨抽部分,集中到大帅签押房外头。”
安静当中,陈德突然冒出这句话。溥仰板着脸掐掐手指,默算阵:“应该都到,再说现在已经打七点,大帅传时间就是这个,谁要是迟到,也不用进来。”
陈德笑,拍拍溥仰肩膀:“你往南,往北,收哨位吧。带紧,省得收时候出空子!”
溥仰脸色寒:“二德子,用你教?怎,也觉得这个满人身份碍着你?带哨都不让你放心?”
陈德手僵在那里,半晌才苦笑声:“到底是谁才整天把这个魔怔挂在嘴边?老四,还以为你想通呢,结果还是没有!这事儿帮不你,全是你自己挂落……不扯这个,收哨位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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