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突然吱呀
响，人推门进来。灯影之下，正是章渝。韩老掌柜擦擦眼睛，将灵位放进怀里，冷冷问道：“你去哪里
？康有为已经传话过来，大事有望，趁着年节大家伙儿都在家，重要人等，务必要全部通知到！”
章渝默不作声
点头，转身就要离开。韩老掌柜却叫住他：“去上坟？”
章渝身子震，僵在那儿，半晌才道：“是，要过年，她个人在土里孤孤单单，
去瞧瞧，给她烧点年货。”
韩老掌柜嘴角浮现出丝诡异笑容，低声道：“闻到
？”
“闻到什？”
咬牙齿：“难道们还有退路？上这条船，就是条不归路！跟着李家小姐，拼！”
有、有这夸张？长腿高妹脑子已经转不过来，不知道为什，告密成功点成就感都没有，反而好想哭……
※※※
“阿婕，今儿正好是你生日，记得，过年前半个月，你落草，红彤彤，皱巴巴，活像只小猴子！你活到现在，也该四十吧？外孙，都该取妻生子……那该是多大多热闹个家啊……可现在，就孤零零个。太累，真太累……你老压在心口这儿，让喘不过气儿来，放不下，放不下啊……”
北京城个毫不起眼小院子里面，厢房中灯如豆，韩老掌柜抱着块木色陈旧灵牌，喃喃自语。
“血味道……这血真多啊，几乎要把这北京城整个淹没掉！”
韩老掌柜呆呆坐在炕头，低声自语，眼神当中剩下。
只有疯狂。
邻近年关，四九城里头正在忙年货，设糖供，祭灶送灶。见面都是吉利话儿，贪玩小孩子，这个时候儿就有人早早放起鞭炮和穿天猴儿。戏班子在封箱发红包儿，店铺在算帐，伙计在收拾包裹，准备回家。老城里头，满满都是喜庆气息，过去年北京城闹那多事儿，人人都过得不容易，但愿来年，万事大吉！
这笼罩全城喜气，却没有半点分润到这个小院子。或者说，这个小院子里面人，他从三十年前起，就将切开心欢乐事情给关在门外。
外面点星火扶摇而上，那是只飞得特别高穿天猴儿，透过窗户，韩老掌柜呆呆看着那点光芒。
在这烟火之下，有多少正在又笑又闹，高兴得拍手打掌孩子？
韩老掌柜呆呆看着那只穿天猴儿，嘴角渐渐浮出丝冷笑：“快……快……阿婕，阿爹老，也终于快等到那天。这条路，阿爹个人走得好冷清……阿爹很快就会来陪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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