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横他眼,将桌上几个当十大钱丢进钱筒子里面,望着外面晦暗天色:“什世道,冬天还起风沙!天真要变……你瞎咧咧什呢?这些事情是你议论得?咱们将本求利,讲究就是吃安稳饭,这事儿,不是该咱们操心!”
呵叱完小伙计,掌柜慢条斯理朝柜子里面收算盘,最后只是叹息声,神色也变得愁苦起来:“大人先生事情,咱们不看不听不理就是……天下变动,就希望能少苦点咱们小老百姓……”
“……别看这些旗人太爷们愁,紫禁城里头那位爷,更不知道愁成什样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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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这些奏报,却又是朝廷里人最怕看到,最烦看到东西!
京城里头旗人太爷们,往日进茶馆时候都是挺胸凸肚,摇三晃。二百多年旗人天下,不管腰里有钱没钱,这架子可不能倒。进门儿就大声武气招呼挂鸟笼子,上高沫儿,来碗烂肉大面。席间个个谈笑风声,仿佛军机处是他们家开。什人说话不对他们心思,就是嗤声儿:“乡下大脑壳子!”
这段时间里头,旗人太爷们上茶馆却改规模做派,腰也下来点儿,脑袋也不冲着天上。上座说话时候都是唉声叹气,窃窃私语,个个儿都相对无言。
“……推背图言之凿凿,有客西来,至东而止。这不就是说从西洋归来那个姓徐?那象更是巨人负弓射日,说得再明白不过,打日本不就是徐凡?……至东而止,止什?还不是止咱们大清江山!还有象,生者猴死者雕,瞧着也象。姓徐在朝鲜东北得意时候儿,园子里头诸列位知道在做什来着?在上演安天会魇镇这个姓徐!还不就是瞧出他是海东泼猴儿个!死者雕……大家知道是什意思没有?咱们旗人论根里寻老祖宗,那叫女真,女真是什化身,海冬青哇,就是雕哇!猴儿生,雕死,这意思大家伙儿还不明白?”
“气数要变,气数要变哇!”
“姓徐得江山,们这铁杆庄稼,该得到哪里领去?”
“还铁杆庄稼,脑袋都得没,还想这些没魂得事儿,咱们就且等着来日大难吧!”
“完不,大清国运长着呢!当年长毛凶不凶?不过十四年……当年曾国藩势力大不大?湘军就有十四万,七八个省督抚都是他们湘军人物,还不是在太后老佛爷面前规规矩矩?”
“曾国藩是大蟒托生,怕就是雕,他能不老实?徐凡这天不管地不收泼猴,哪里来个如来佛祖降伏他?罢罢罢,就等着看楼起,就等着看楼塌罢!”
众旗人太爷个个商议得脸晦气色,越到后来越是相对无言,只有唉声叹气儿。跑堂小伙计悄悄去柜台,冲着正剔剔他他打算盘掌柜努嘴:“掌柜,瞧瞧那帮太爷!鸟笼子也不带,也不挑咱们茶叶坏,也不吹祖宗……瞧那个丧气样儿!掌柜,那徐大帅到底是怎样人物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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