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凡缓缓走到檐前,门外两名禁卫军卫兵,仍然持枪站得笔直,雨滴顺着大檐帽向下滑落,打湿他们年轻面庞。雨雾当中,人飞快跑来,溅起满地水花,仔细看,却是溥仰。他抱着两件雨衣,自己却淋得透湿,看着徐凡负手站在阶前,怔立定行礼。徐凡笑着摆摆手,溥仰就赶紧将两件雨衣递给卫兵,亲手给他们套上。卫兵和溥仰互相行礼,接着就看见溥仰同样年轻身影转身大步消失在雨中。
楚万里,张佩纶也跟出来,静静站在徐凡背后。
“嗨,这小子……”终于还是楚万里憋不住,似笑非笑随口说句。徐凡摆手示意他不要望下说,淡淡道:“潮流所向,挡不住,这不是个人事儿……陈凤楼到哪儿?”
楚万里抿着嘴歪歪脑袋回想下:“两天后到苏州吧……”
“成,让荣禄再得意三天,十月二十五,去苏州!老子没那多时间耽误!风雨如晦,却总要有雷霆霹雳,撕开这无边晦暗!”
听见脚步声响,张佩纶施施然走出来,拍拍巴掌:“谈崩。”
“崩?那俩小子也真不识趣儿,以为派你幼樵过去,他们总能念三分旧呢!”徐凡笑吟吟道,浑不在意。
“中堂下台,淮系树倒猢狲散,世人多凉薄,又岂多贾益谦个!不仅如此,贾益谦还指着在下鼻子痛骂,说要到合肥中堂那里告,告这个小人!”
张佩纶自顾自坐下来苦笑,贾益谦和刘长寿两人,算是受到点优待。徐凡派张佩纶过去,让这俩人放明白点。要不学白斯文,和徐凡合作到底,徐凡总能还他们个好结果。要不就请二位离开,要去苏州随便,今后如何,徐凡就不打包票。
能拉江苏藩台和臬台过来,总算声势能大点。徐凡也没料到昨夜搜捕,居然抓这两个省级领导。贾益谦是淮系嫡脉,徐凡麾下盛宣怀张佩纶等人总念点香火情,想让徐凡给他个机会,至于刘长寿,是不折不扣翰林出身,徐凡这次扯着大旗,也用得上这个翰林,干脆块儿劝劝,看这俩人聪不聪明。
“幼樵,给那个朝廷奏折,用通电方式明发吧。”
没成想,这谈,可就崩。
看来是老子力量展示得还不够啊……还不足以让这些家伙心旌摇动,认清这潮流所向!
徐凡缓缓站起来: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,随他们便。无所谓……瞧,天快下雨。”
从督署公堂向外望去,天边冬日乌云层层叠叠堆积翻涌,空气中已经飘动着雨星,场冬季少见大雨,就在眼前!
公堂当中,几人默然或坐或站,带着点敬天畏地凛惕之心,看着天象变化。过不多时,雨淅淅沥沥洒落,越来越大。公堂滴水檐下,串串雨水滑落如珠,将天地中切,都笼罩在片苍茫当中,极目四顾,江宁城被笼罩在片晦暗当中。钟山石头,南朝烟雨,尽数被这雨雾笼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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