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世昌,丁汝昌,刘步蟾,林泰曾,林永升,黄建勋,林履中,杨用霖,左宝贵,周展阶……层列其上,俯视着脚下苍黑澎湃,永无休止渤海波涛。俯视着不远处金州,俯视着几千日本残兵败将,俯视着他们为之战斗,为之身殉家国江山!
数百将佐,不论是禁卫军,还是毅军军官,都站在山下,看着徐凡人小小身影,缓缓向山上走去。二十四门火炮,已经装填没有弹头炮弹,安静放列,等着施放。
中日已经准备和谈,战事已经结束。朝廷褒赏来得很快,徐凡官位已经无可再升,只有加太子太保衔,赏等威远伯爵。李云纵和楚万里都保升到提督头品顶戴,赏云骑尉,所有出力官弁,都赏赐有加。
并让徐凡尽速将旅顺金州防务交卸给依克唐阿,并移交日人俘虏,尽快南下坐镇两江。朝鲜禁卫军留守官衙及队伍如何处置,留待再议。
徐凡也洒然无甚可眷恋处,尽速办理移交防务事宜,联络船只,准备南下。走之前,他唯关心事情,就是为甲午战事殉国将士招魂设祭。
个,各走各路吧。相信自己走,是条正路。现在国家,再也乱不得!”
“说得好!”康有为激动站起来:“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,全在辈身上!徐凡,鹰犬耳,又如何有此才具?能用者则用,不能用者,复生兄正该早早划清和他立场!到时候保他个富贵,也算是全兄弟之义!”
谭嗣同默默听完,振衣袖:“去休去休!此去多难,然则读圣人书,所为何事?此身不过臭皮囊,丢开便罢!”
几个书生起站起,脸上满满都是悲壮神色,大步就走出去。
走在最前面,正是白衣胜雪谭嗣同。
“为什只是大帅个人上去?”个毅军副将偷偷问身边同僚。
那同僚明显是读点书,也压低声音回答:“封天禅地,什时候看过身后跟大堆人?你想跟上去?”
那副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:“是什个玩意儿……咱们毅军,死这大堆人,还得回热河。依克唐阿都掌奉天……记着这些战死弟兄,也就大帅人而已!看吧,看他们还能闹出什笑话!”
海风劲厉,吹得徐凡军服下摆高高扬起,他脸颊已经被吹得冰冷。走到山上,到处犹有战火痕迹,衣冠冢旁还有个焦黑大坑,那是周展阶最后爆,玉石皆焚地方。
真来过
上海道和上海关道也都起身长揖恭送,抬头对望眼,却都是苦笑。
公元八九四年十月二十二日,谭嗣同应召而起,鼓舟北上。
※※※
同日,旅顺。
在周展阶当初引爆弹药殉国黄金山炮台上,已经垒起处衣冠冢,虽然不过土石堆叠,但自有种肃然之气。此衣冠冢,正为招魂设祭。木头神座之上,密密麻麻都是白木牌位。白幡数十,夹道而立。海风吹过,幡动绦扬,更显哀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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