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传来,张佩纶和唐绍仪会商,也觉得这个时候徐凡应该果断抽身。这次战事,该捞到好处已经全部捞到。辽南日军如何,最后和谈成效如何,小鬼子会不会咸鱼翻身占点便宜,已经用不着管。虽然不能将扶危定难功臣当到底,可是也坏不到哪里去。朝鲜本来就是暂居之地,赶紧收拾下,迁到两江,可为之处更多
目,北洋家底都在他手里攥着呢。将来经营两江,这人才和钱财,都是少不得东西!再说,朝鲜太小,而两江又是风气通达,交通便利,资源丰盛之地。他还想真正在两江开始他那个建设洋务梦想呢!
可是这些天下来,在盛宣怀身上花功夫可以算是白费。这小子心肝七八十窍都有,他们去拜盛宣怀就见,他们下帖子邀请,盛宣怀就来。偏偏却言不及义,什实在话都没有。眼瞧着局势,大帅可能很快就要南下,还捉不住这只狐狸!
他官场道行比盛宣怀张佩纶浅很多,这个时候儿再也按捺不住,拱手就道:“盛大人!”
盛宣怀忙按住他行礼手:“少川,叫杏荪就是,私房之地,还叫盛大人,现在你已经是布政使衔头,兄弟不过是津海关道,你叫盛大人,是不是还要兄弟给少川兄站班?”
唐绍仪尴尬笑,在朝鲜,什事情都是令行禁止,直来直去,回国内,每次用力,仿佛都碰在棉花包上,让人郁闷得出奇!
虽然如此,话还是要说:“杏荪兄,兄弟二人负大帅所托,正是招揽英杰。大帅念兹在兹,唯杏荪兄人。北洋已然解体,中堂亦无归志。新北洋大臣刘坤,素来和中堂有隙。更别说京城亲贵,不知多少人眼红杏荪兄!匹夫无罪,怀壁其罪!大帅崛起海东,正是有为之时,两江天地甚阔,足可让兄台展布。若得兄言,唐某此时位置,将拱手以待兄台!”
张佩纶在旁边听着,微不可见摇摇头。盛宣怀脸上笑容也冷下来。只有唐绍仪肃然起立,揖到地。
室内安静半晌,盛宣怀才沉吟道:“少川兄,你是实在人,兄弟也不和你说那些绕来绕去话……徐帅即将南下,是不是?所以少川兄才如此急切,要兄弟句实在话,是不是?”
唐绍仪起身看眼张佩纶,却看他转过头去,盛宣怀这两句话问得实在,正在节骨眼上,让他无法不答。当下就是笑:“大帅心系国战,正在辽南,当面倭寇未靖,如何谈得到南下话?”
北京朝廷从来不是个能保住密地方,可以通天人太多,喜欢出卖些风云雷雨人也太多。京城消息,传到天津再方便不过。这里也已经传开,朝廷得辽南正面宋庆依克唐阿两军效力,已经打算将辽南战事拖下去!战事不能速决,徐凡地位就有些不尴不尬。这是在逼徐凡去位,离开辽南肘腋之地。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现下也在紧锣密鼓和各国公使在磋商和谈条件,听说要将朝鲜拿出来大家分分,赶紧结这场战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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