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官不如现管,帝党现在气焰高,大家也只好忍着。
当值当得人人栽瞌睡,又不敢睡着,只好不住掐自己大腿。杯接着杯喝苏拉杂役沏上来酽茶。听着宫门内传来死样活气般打更声音。
偶尔惊起群宿鸟,在安静夜空里发出扑扑喇喇声音,却更增几分凄凉。烛影摇动,候着当值几个章京容色都是苍白。
嗨,撑着吧。换谁,这大清都是弄不好!小鬼子逼在门前,谁能料理?大家伙儿都知道个徐凡,可是他现在人在哪儿呢?而且就这个人,能只手翻天?
正等得无聊到极处时候,就听见里间脚步响动,烛影暗,却是翁同和走出来。老爷子脸色也难看得很,眼瞧着又老不少。几个章京赶紧站起来,就听见翁同和低声问道:“有没有辽东电报过来?”
个时候还能不顺着谭嗣同话说?
“复生,尽管放心,们虽然不才,也是附骥尾行大事人,怎会张扬出去呢?”
谭嗣同笑笑,肃然站起,举起杯酒,遥遥向北而祝:“但愿此事顺利,切心想事成!徐大人所向有功,翁中堂弥缝切。能在此危局当中,挽狂澜于既倒,拯大清末世之气运!若大事能成,谭嗣同命,何足挂齿?”
语调沉沉,有若金铁相击。几个人朝谭嗣同望去,就看见他这个时候,两行泪水,已经潸然而下。
“徐凡哪徐凡,你可千万不要负圣君悬顾!”
个章京陪笑:“只有前个把钟点,辽南大营从锦州发来催饷电报……中堂爷当初说不看,现在要不要瞧瞧?”
翁同和皱皱眉头:“没有辽阳电报?增琪不是从沈阳说,徐凡已经到辽阳两三天?”
那章京摇摇头:“中堂爷,没有辽阳徐大人电报。您吩咐,那儿来电,交给您亲手拿码子译,不得有半点耽搁,们哪敢误这事儿,都上着心呢。偏偏就是没有……”
翁同和眉毛皱得更紧,
※※※
公元八九四年九月二十二日。
军机处内,灯如豆。十几个当值达拉密小章京大气儿也不敢喘在外间守着。屋里可是翁老爷子在当值,从前天起,他就守在这里。坐等从辽东各处送来电报。
自从封徐凡做奉天将军之后,从世铎以下,后党大臣就撂挑子,纷纷请病假。摆明不伺候。帝党倒也不在乎,加好些个军机处学习行走帝党大臣。不过从来没有象这两天这样,整日在玉澜堂光绪面前打旋磨翁老爷子,干脆把铺盖搬到隆宗门军机处。也不知道在等什。
翁老爷子和别军机大臣不样,别人都是副宰相气度,笑眯眯对谁都客气。大伙儿偷懒也装没看见,反正大清事儿嘛,能敷衍就敷衍。翁老爷子副道学脸孔,看着就让人讨厌不说,这些天守在军机处脾气还顶大,是个人稍有点不对就碰下去。闹得人人败兴。当你是什好鸟?你那些老底子,又不是没人知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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