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客人到门口,瞧是日本式房间,只是放个西洋书桌,小心将鞋子脱下来,规规矩矩进来,站在当间,恭恭敬敬向伊藤行个礼。
伊藤翻着份报告,也没有回礼,摆手示意他在张西洋式椅子上坐下:“头山君,关于朝鲜局势报告,玄洋社这次是真花功夫……会不会提交给,和提交给山县君,是内容不同两份呢?”
深夜而到总理官邸,正是玄洋社特务头子头山满。他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徐凡见他时候挥洒从容,镇定大度样子。下又跳起来,满头大汗:“阁下,绝对不会发生这样事情!鄙人向您担保!”
“担保?担保下来,就是川上君和你,在山县默许下,在汉城进行那种无脑事情?”
伊藤声音也不高,头山满只是低头,声也不敢辩解。伊藤站起来踱几步,回头冷淡交代:“最近,不管是陆军,还是你们玄洋社,报国团……不得在朝鲜妄生点事端!所
咯噔咯噔,门前响起士兵换岗脚步声音。军靴铁掌,几乎要将青石板路敲击出火星来。矮小精悍士兵互相敬礼,缴枪,就位,然后再敬礼离开。
伊藤博文从公文当中抬起头来,揉揉眼睛。换哨声音提醒他,已经又是四个小时过去。
今年,他正五十三岁,正是个作为政治家男子。阅历,经验,精力,人脉,智慧结合得最好时候——论起东亚传统老人政治,他其实略微有些年轻。但现在不正是个变革时代?
他从霞关这座建筑精巧首相官邸书房当中站起来,书房和外面个小回廊连着,听到首相脚步声,直跪在回廊门口下女,先步将日式拉门打开。首相不休息,她们也只有直守着。伊藤看也不看他,迎着东京干冷天气,重重做几个扩胸运动。
夜色当中,东京灯火闪动,还远远不是后世那个不夜城市。只是在江户旧街那边红灯区,还有点热闹景象。
这是他日本,他东京。二十来年,苦心经营结果……在日本,作为他个人,已经走到巅峰,进无可进,但是这个帝国呢?却小得不能承受他雄心似。
他是最贫穷家庭出身,被个下层武士认做养子。这样出身,谁能想到他走到这步?
年少时候在松下塾学习,和井上馨起秘密赴英国学习。倒幕,做外交,起草明治宪法……明治时代那多豪杰,最后还是让他站到巅峰!就连山县那个心机深沉,军权在握家伙,都对他俯首贴耳。整个日本,基本都按照他意志在转动。
可惜,日本太小,太孱弱,没有别血肉滋养,怎也不可能壮大起来,直到能和他伊藤博文才能与野心匹配!
门外脚步声轻轻响起,伊藤淡淡再看夜色下东京眼,转头回书房。就看见秘书小心翼翼推门进来,低声说句什。伊藤回到书桌后坐下,示意他将客人引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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