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简有些累，他抬手按
按眉心，语气不变，“
尊重他，但是……”
白老爷子头
次打断白简
话，“白简，关心则乱。”
明月透过窗纱照进来，白老爷子眼睛睁得大些，微微偏头，看清
白简看着茶壶里水慢慢出现气泡，语气平静，“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阿悦，他很鲜活，很冲动，很年轻，不能将他关在家里，可外面太危险。”
“理智上明白，情感上却总是有些，失控。”
“希望他快乐，不希望他吃苦。”
“可阿悦所认可人生，是要吃些苦，也是许多人不理解。”
白老爷子头回听白简说这
多话，他知道，白简心是真乱透。
他头发灰白，大半张脸都泡在水中，脸上皱纹横向纵向牵拉出深深几道沟壑。
他老，如白鹭所说，他真老得快要死掉。
“晚上好。”白简在水池旁边蒲团上盘腿坐下，抬手开始为白老爷子开始烹茶。
“遇到点困惑，想要请教您。”白简缓缓说道。
他脊背笔直，轮廓浸在昏暗屋子里，温和神情，眼神却锋利，像把柔软刀刃。
。
这……这才上班第天啊。
白简上楼把斯悦塞到被子里，他解开衣领，正要去浴室，斯悦抬起沉重眼皮，“想吃芝士焗虾，海鲜面，凉拌海蜇，生拌牛肉……”
他念着念着，不等白简回应，又睡过去。
白简解扣子速度变慢，他垂着眸，让斯悦辈子待在家里，哪里也不准去想法在脑海中闪而过。
被这只小人鱼，搅和得翻天覆地。
以至于苦恼得半夜来找他谈心。
“他很倔，脾气不好，过于善良心软，变成人鱼也没有改变他身为人类时些小习惯于品格，欣赏他品格，可身为他伴侣，宁愿他自私些。”
白老爷子尾鳍在水下无力拨动着池水，“你要尊重他选择，他人生，不然你喜欢，就是他累赘。”
老人鱼嗓音嘶哑，老态尽显。可他是对。
白老爷子慢慢睁开眼睛，“你比年纪大，如何想到来请教？”
白简：“但在感情上经验是不足。”
白老爷子清楚得很，白简这人，看着温和好相处，实际上不爱与人进行太亲密往来，也不会将自己私事摆出来给谁看，哪怕是自家人。
他能低头来问询自己，说明是真被问题给困扰住。
“你想问什？”这些年，白简练就手好烹茶手艺，白老爷子就好这个。
人鱼有劣根性，人类也有。
而越是上年纪人鱼，越是守旧人鱼，劣根性就越重。
普通占有欲和保护欲到他们那里，会逐渐改变形态和本质。
白简看眼熟睡斯悦，抬步往主屋楼上去。
白老爷子现在每日要睡上近二十个小时，他尾巴上鱼鳞已经完全脱落，水池哪怕日日换水，也会在夜晚慢慢变得浑浊，有些鳞片，有些黏液，有些尘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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