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弦飞快地思索着，抽丝剥茧地分析着他们之间可能存在
联系，那小画眉鸟唱够
这
段，忽然又换个腔调。
“郎啊郎……凭无情！”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尖利，带着气恨与绝望，小画眉鸟摇摇晃晃又转圈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几步，像是在追着什
，“莫走，莫走啊……快回来陪
罢！”
最后声尾音陡然上扬，沈知弦听着它那幽怨凄厉
沈知弦和晏瑾某日夜里悄悄隐身形摸进孟府去看那只小毛啾。
那只小毛啾怕死得很，沈知弦让它在小山洞里躲着，它就真直在那里躲着。
今天傍晚刚好下场雨，空气间还湿润润。小毛啾大概是趁机洗个澡，把身上污泥都洗掉，露出原本模样，正在假山旁张着翅膀蹦跶，张小鸟嘴里叽叽咕咕。
似乎是在唱着什小曲儿。
沈知弦悄悄地走过去，朝晏瑾比个噤声手势，细细听它在唱什。
那位姑娘长得什样都忘记，哪还记得只小鸟儿呢？”
话刚说完，她就瞧见晏瑾微微动动手，咽口口水，连忙又哎声：“好嘛再想想，再想想……对，那只小画眉当时已经能化形啦，偶尔会看见她化人形，装作是画舫里姑娘，与位客人颇为亲近……再多也不知道。”
画皮妖回忆着，有些失神。那会儿恰逢不死城来人，她曾从位死去老妖那听过些关于不死城事儿，对不死城没什好感，避之唯恐不及，见着人来，忙不迭地就躲着跑路，哪里顾得上那只小画眉。
只依稀记得……
沈知弦将茶杯随手搁回案几上，清脆磕碰声将画皮妖从遥远回忆中拉扯回来，面容娇媚美人儿恍然回神，带着丝不确定：“嗯，似乎那只小画眉还闹过什事来着，不过那时候忙着跑路呢，没太留意。”
惨淡月光下，它摇摇晃晃地转个圈，尾羽上点儿红艳便毫无遮掩地落入两人眼中。
“描眉束簪两恩爱，应许长相守……郎啊……”小毛啾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，翅膀尖微微勾，“莫负卿卿心啊……”
清丽婉转，竟是个女声。
这音色还很熟悉。
虽然孟夫人统共就与他们说过几句话，但沈知弦对声音很敏锐，还是立刻发现这小毛啾发出来女声，和孟夫人音色极为相似——尾羽绯红小画眉，与百年前小画眉鸟化作人形后容貌相同孟夫人。
画皮妖站起身来，半是埋怨半是嗔怒道：“晏公子这般凶，岁公子你也不管管他……”她轻嗔句，竟也不再管两人，袅袅娜娜地便走出门去。
……
沈知弦与晏瑾两人暂且在杨州住下来。
画皮妖那儿是再问不出什东西，孟夫人那边直托病不出，孟云也不知是洗心革面还是浪子回头，连数日都闭门不出，画舫也没再去过，只名下店铺遇着事不得已时，才去走圈。
据说是在悉心照顾自己夫人，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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