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太阳刚下山不久,还有些闷热,瘦弱少年坐在岸边,怀里抱着许多大莲蓬,小声唤他同伴:“阿常哥哥,天黑,快上来吧。水里凉。”
阿常听话地游到岸边,却没有上岸,看着他怀里莲蓬,若有所思,“你成日吃,就吃不腻?”
阿莲道:“不腻呀,很好吃。只能吃这个啦。”
他身体弱,饮食上也要很注意,不能像阿常样什零嘴都吃,就连莲子也要控制着,怕吃多太凉。
阿常便沉默,过会,他好像下定什决心:“这儿关于莲子吃法都太简略,
少年猛地后退步,被凳脚绊到,踉跄下,男人想扶,手却穿过少年身体——他快要撑不住。
男人张开手指蜷蜷,颓然地收回去。沉寂半晌后,他叹息声,终于是不顾少年出声阻拦,将盘桓心底旧事全都说出来。
男人故事算不得惊心动魄,左不过是世间最常见生离死别。
“家与阿莲家相邻,们俩自小块儿长大,关系最是要好……”
又恰逢两家皆傍水而居,门前有片荷塘,每至夏天,便是满塘碧色莲叶,衬着或含苞或盛绽荷花,漂亮得紧。
昏暗烛光里,只有四道人影绰绰。
无人回答男人问话,只有片寂静。片刻后,少年紧绷着脸放下抹布,就要赶人。
然而他被男人拦住。
“常大哥?”少年迟疑着喊声,“他们是骗你,把他们赶出去吧?”
男人缓缓地摇摇头,明灭烛光中,他脸上流露出抹颓然和伤感,往后退几步,条腿如若空气直接穿过凳子,涣散片刻,又在凳子后重新聚拢成形。
十来岁孩子,最爱闹腾年纪,哪里会关注这景致美不美,对阿常来说,玩水打闹吃莲子才是正事。
天气热,他身体又健壮,平日里没什事,便爱脱上衣往水里泡,泡就是整天。
“阿莲其实最初不叫阿莲,全因他爱吃莲子,总笑他是个莲子妖转生。莲蓬熟时,他不能下水,便时常央替他摘……”
与阿常不同,阿莲因是早产儿,长得瘦弱不说,冷风稍微吹吹就要生病。初时阿常不懂事,怂恿他下水玩儿,结果当晚阿莲就发起高热来,险些没熬过去。
阿常差点儿害死他,内心愧疚,自此对阿莲言听计从,照顾着哄着,替他摘最大最甜莲蓬。
所有人都见着这幕,少年瞳孔缩,失声:“常大哥!”
他自己大概也是感知到什,低头愣愣地看半晌,吐出口浊气,问:“是不是快死?”
“已死之人,何来将死说。”沈知弦掸掸衣袖,随意往旁边木凳上坐,“鬼若不得往生,那可是要魂飞魄散。”
男人还没什反应,少年却先紧张地望过来,“这是什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沈知弦平静道,“心有执念,不得往生,时间久,躲不过魂飞魄散结局,你还是早些找个新大哥比较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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