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鹤顿下,眼神望着天花板,变得有些茫然,好像过会儿才想好形容,他回答说:“就是死都没人哭那样。”
他目光很平静,不是反讽不是自嘲也没有愤慨怨恨,他就是平铺直叙,很直白描述。
沈安又想哭,他说:“班长,你不要讲这不吉利话,听很害怕。”
于是林鹤不再说。
沈安过会儿,看林鹤醒过来之后状态还算不错,没有看起来病危模样,他趴过去凑到他身边小声讲:“班长,可不可以
林鹤时气堵,平复下情绪又说:“没什事,就是皮肉伤,看着吓人。”
他这样讲,结果沈安还是看起来很担忧地眼神,他眼睛哭得通红,不知道个人在这里哭多久,他没醒来时候沈安就直在这里这样守着他?
林鹤脑袋慢慢转回来,头顶是医院里白炽灯,他很缓慢地动动只没那酸痛手,然后抬起来。
他顺着光张张五指,光就从指尖透过来,沾在他指缝间,落到他脸上。
林鹤很是突兀地笑下,甚至发出声响。
耸动,眼泪把胳膊那块儿都打湿。
他从顾钦然那里拿钱,来到医院,把费用交上,站在医院空调口,打个喷嚏,又打着伞回去拿换洗衣服。
等到十点钟,他坐在病床前看着脑袋被纱布裹起来林鹤,苍白着张脸,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,他才愣愣地开始后知后觉被恐惧笼罩住。
他从小到大路顺风顺水惯,哪怕到后来落到林鹤手里,说实话也没吃过大苦,这会儿看见林鹤在这身伤醒不过来模样,手脚都吓得发凉。
十点钟,他还没有吃过晚饭,钱都给林鹤交医疗费,慌乱打电话又跟着上救护车,路叫着林鹤名字到又冒着雨去顾钦然家拍门借钱,他都没有哭,这会儿停下来,魂回身,才又在这儿掉眼泪。
这下可把沈安吓得不轻,林鹤都被伤成这样,还能笑出来,他目光落到林鹤被纱布包起来脑袋上,难过不行:“不会是被打脑袋打傻吧。”
想想,是那样聪明脑袋瓜。
沈安声音小点,像是怕惊扰他:“医生说你有点儿发烧,伤口有炎症就会好慢……”他小声絮叨着讲到半就被林鹤打断。
林鹤开口看着他说:“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。”
沈安问:“什样?”他觉得林鹤从头到尾就没有跟“就这样”这三个字搭边。
医生当时说什来着,沈安头脑慌乱,句也听不清,记不起来。
林鹤声音虚弱叫他两遍,沈安才慢慢从自己胳膊上抬起来脸来,他表情愣住,看着林鹤醒过来,滴眼泪顺着他脸颊滑到下巴滴下来,砸到床单上。
林鹤声音很不好听,他喉咙很干涩,但又在很勉强跟沈安讲话:“哭…什?”他目光落到沈安脸上。
沈安霎时间嘴撇,哭着说:“以为你要死……”
林鹤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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