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看她，她却目不斜视。
“干拌吧。”
三只碗端上来，粗糙
白瓷，宽口尖底，差不多大小。叶朝晖已在茶杯中用热水涮干净勺子，递
只给念眉。
“谢谢。”她接过去，舀起醇热汤汁，口口吹凉才小口吞进去。
干拌馄饨里有香浓花生酱汁和老板独家秘制酱料，味道很好很特别，但叶朝晖却吃不辣，只尝个就放下筷子，喝口酒酿又觉得烫口，干脆推开碗筷，看着念眉吃。
真是场闹剧。
念眉在枫塘桥边转会儿，到河边夜宵摊子上坐下来，静静望着黑黝黝水面上倒影零星灯火。
有人在她身边坐下，她也没理。
摊主是位上年纪爷叔，走过来笑着跟她说话，“是念眉吧？好久没来，来吃馄饨？”
念眉朝他笑笑，“刘叔，今天想吃甜，酒酿圆子有吗？”
墙边晓音已经抹着泪指向她，怨愤道：“你答应过
不告诉妈，你怎
能说话不算数……你怎能这样！”
程妈妈气得跳起来去打她，哭道：“你还说你还说！死不知错，关念眉什事？你还想瞒着……这大事啊，你还想瞒着！”
晓音大概真被打疼，眼泪又波波涌出来，“妈……”
念眉已经大致解是怎回事，拉开程妈妈，却不知该怎劝慰，“阿姨，您冷静点……”
“你要怎冷静……怎冷静哇！”她边哭边揪住晓音，“你爸爸死早，将来有什脸面去见他，啊？叫你不要贪玩，早早就要回来……三个男人，你……”
说起来，他以前也吃过这家馄饨。那时念眉有晚场演出，散场后他去找她，订好晚茶酒楼她不去，只叫年纪小师弟跑腿去桥头买宵夜回来分给大
“有啊，给你煮碗，多放点酒酿。”刘叔从摊头台面下拖出自家装酒酿小坛，“你以前挨乔老师训不开心就爱来这儿吃酒酿圆子。现在长大，嘴不馋，倒是见你师妹经常来。对，你老师身体怎样？”
念眉回答：“刚刚去世。”
刘叔摇摇头，叹口气，又问旁边那位，“先生，吃点啥？”
叶朝晖看念眉眼，“跟她样，再加份馄饨。”
“好咧，馄饨要汤还是要干拌？”
她悲伤到极处，喘不上气，整个人都要厥过去般。念眉扶住她，晓音也扑过来，哭喊着，“妈……你怎妈？”
程妈妈急促地呼吸，虚软地交代，“报警……报警！”从小养大宝贝样女儿，不能就这样让人白白欺负。
晓音终于崩溃，涕泪直流，“没有……妈，没有那回事，是编来骗师姐……有人愿意收购剧团，师姐卖它们每个人都有钱，就可以帮你买房子……”
片段样零碎解释，念眉是早就知道，除尝到流进唇角咸涩，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什。
程妈妈后来也终于听懂，又是番打和掐，最后骂骂咧咧地还是抱住女儿，又哭又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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