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那屋檐下便多盏小灯,三年来从未取下过。
云暮归定定心神,推门入屋,走至榻前,随手将东西搁在旁边小案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沉睡中人。
师尊。
他在心里默念声,眸里沉黑渐渐退散,化出冰蓝色泽,他俯身,手从沈微雪颈后穿过,微微用力,便将人托起来,尔后他坐在榻边,顺势将人揽到怀里。
沈微雪睡得很沉,是旧疾使然他提不起精神,二是在自己千秋峰上,他没什防备,更想不到会被徒弟夜袭。
秘境关闭时间将至,他们行人这两日都在往出口走,然而云暮归这回走方向和他们正相反。
那弟子不明所以半晌,直到云暮归身影飞快消失,才忽然反应过来:“哎等等!他怎往秘境深处走啊?”
……
秘境试炼结束,云暮归回到千秋峰时,已是大半夜。
出秘境后,他便没再和杨洛行人同行,打过招呼后,兀自先行步,用最快速度赶回来。
……
只栗色小松鼠。
云暮归身如松柏挺直而立,看着蜷在同门怀里毛绒绒,目光平静,意味不明。
他突然回身引来大家注意,数道视线相继落在他身上,充满好奇,他只作不闻。
这些同门里也有曾欺负过他,只是前世亲手杀过次后,云暮归对他们情绪就变淡,不恨,也懒得搭理。
总之被人抱在怀里,他也没什反应,只隐约觉得这姿势不太舒服,本能地往云暮归怀里蜷缩下。青年年轻气盛,热血滚烫,体温正好,他很满意,迷迷蒙蒙地唔声,继续沉睡。
云暮归手从沈微雪肩头慢慢往下,搭在他师尊过分清瘦腰间,隔着薄薄衣衫,无意识地摩挲两下
千秋峰上很安静,沈微雪早就睡,他身子不好,入夜后容易犯困,云暮归见过几次他在烛火下握着卷书打瞌睡样子,清隽倦懒,像枝头摇摇欲坠白梅。
云暮归在门前驻足。
屋檐下挂着盏小灯,造型精致小巧,里头托着颗明亮夜明珠,在漆黑夜里留下抹轻柔光。
他知道这灯来由,是三年前他有意试探沈微雪底线,半夜里装作梦魇,变狼崽模样,跌跌撞撞冲上来,装疯卖傻将沈微雪闹得夜不得安宁。
沈微雪出乎他意料地百般宽容,抱着他安抚夜,直至黎明时分,师徒俩才筋疲力尽地倦倦睡去。
他如今在意,只有个人,件事。
小松鼠在他冷淡视线里不自觉打颤,直往那弟子怀里钻,那弟子安抚似摸摸小松鼠后脑勺,道:“是只普通小松鼠,被妖兽伤腿,暂且照看下。”
见云暮归皱眉,那弟子赶紧道:“它软乎乎毛绒绒,很乖很可爱,横竖们后日就要离开秘境,就养两天,也不带它出秘境,不碍事……”
软乎乎,毛绒绒,很乖很可爱。
对他而言很陌生形容词传入耳中,云暮归沉默会,淡淡地“嗯”声,没说什,再次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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