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桥抬起脚,可他并没有坐在虚泽身侧,而是坐在自己来海洲那日坐过位置。而今他与虚泽坐位置不变,只可惜今日没有歌舞,没有美酒佳肴,没有旧友相伴,只有他们两个,还都是心事重重模样,实在令人生不起回忆过往心思。
收起眼中多余情绪,虚泽看向日桥,日桥盯着面前桌子,片刻后道:“上次醒来……突然出现在宴上,是不是你动手?”
方才日桥想很久,那
两双同样平静眼睛对上,都像是毫无波澜死水。
日桥放在门前手慢慢落下,凝视着对面坐在高位上虚泽,只觉得对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。
主位上虚泽面无表情。
可之前虚泽虽然是个面瘫,但不是高冷,只是迟钝;如今虚泽还是冷着张脸,但不是迟钝,而是真冷下来,是从里面冷到外边。
像是这种心境变化,在日桥和末夭身上也有过。
与感情冲破困境,注定是场笑话。
成年人世界里从没有可以幻想余地。
可如果他不去找虚泽,那他出路又在哪里?
日桥十分清楚,如果不阻止开战,苏河就要死,接着大家都会死。要是阻止开战,最后主世界毁灭,大家还是要死……
时至今日,日桥终于懂得末夭沉入湖中前感受。想到末夭脸,日桥步子无法前行,最后他没有去虚泽宫殿,转而去大家初次见面水上行宫。
其实从虚泽不再来宁州时候,日桥就发现虚泽反常,可他总想,他只是睡段时间,怎周围人就都变?
而每每想到这里,日桥心都像是被只无形大手捏住。
不想开口,日桥低下头,虚泽坐在高处,他们意外在此重逢,明明早前没有争吵,却像是有什说不清道不明隔阂。
日桥本以为自己见到虚泽会劝虚泽,让虚泽不要和金羽打起来,可当他真见到虚泽时,他只是静静看着虚泽那张平淡又有些阴郁脸,想许久才道:“还以为你现在会在主殿,布置海洲攻防。”
虚泽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手,拍拍身侧座位,让日桥坐过来。
那隐藏在群山中行宫并无变化。
日桥对着熟悉景物想许久,物是人非词占据他全部思维。他眼神为此变得十分复杂,犹豫再三才敢伸出手,摸上石门上雕花。
指尖变得微凉,沉重石门在面前缓缓打开,旁盘龙柱没有说话。光从门后出现,照在日桥脸上,却无法暖化他眼底寒霜。
在此刻,打开石门日桥慢慢睁大眼睛,仿佛看到他拜别春英,转身与金羽苏河来到这里,又在门前遇上檀鱼他们画面。最后那些画面走着走着,只剩下孤零零日桥,和扇冷冰冰大门。
殿内窗户开着,宫殿里有风,风吹动日桥衣袍,也吹起虚泽青丝。而那青丝如网,粘在日桥身上,让他成落入蛛网小小飞虫,被动感受着沉闷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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