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子回头:“妈,这能治好吗?要
先去陆强家,根子走前面,撩开厚重棉窗帘,过道里阴暗破旧,旁边只有扇门,里面透出光线。
“钱大娘?”根子喊声:“是小志啊!回来看您。”
王全志,根子本名。
屏息等等,门里串脚步声,门被推开,根子眼睛亮,看见自己老娘。
“妈!你在呢!”
“那会儿你最猛,能整两米。”
“现在也不赖。”陆强往他身下扫眼,勾唇笑笑。
根子吹着口哨,状似无意侧侧身,挡住他目光,也扒眼儿往他身下瞧。
陆强浑不在意,大大方方给他看。他先尿完,塞回去,拉上裤链去上面等他。
住离村口不远,两家是邻居,中间隔着道篱笆墙。根子家条件要好些,两间瓦房,去年刚翻修,钱媛青只把正房好歹弄弄,西屋还是之前土坯房。昨天就是西屋掉块瓦,她不愿麻烦人,想自己给搭上,雪天梯子滑,没留神儿,就从房上摔下来。
路向北,车开夜。
半途根子爸就来电话,说人没事儿,腿已经找村医给接好,让他们别着急。后面换着开,到钱树林村已经早上五点。
村里没有路,根子把面包停在村口,陆强下车,站旁边抻抻筋骨,环手点烟,呼出气体仿佛能凝固。
寒风凛冽,是真正意义北方。
村落对面马平川,空荡荡杳无人烟,被厚重积雪覆盖,这里到春天是大片庄稼。
王母上来揪他耳朵,给他扥进去,“小兔崽子,还知道回来。”
根子吊着脑袋,呲牙咧嘴,哎呦呦直叫唤。
屋里充斥股刺鼻药膏味儿,只开盏白炽灯,窗户对面是个通长老火炕,旁边有炉子,上面搁着暖水壶。炕上人平躺着,条简易束带吊着她腿,另头拴在房顶晾衣绳上。
钱媛青看过来,笑笑:“小志回来啦?”
根子逃脱魔掌,往炕边儿半趴着,“大娘,怎弄成这样,严不严重?疼不疼?”往她腿上看过去,她小腿周围用特制木板固定圈儿,缠着红线绳,看去粗糙又简易。
根子步伐略快,不回来还好,这会儿到家门口,反倒有种近乡情怯感觉。
眼看家门敞着,根子回头,不知不觉和陆强拉开十几米,他插着口袋,不紧不慢跟在后面。他停停,又往回撤几步。
“哥,快着点儿啊!”
陆强垂眸瞅他眼,也没有个笑模样。
根子愣,便知道他顾忌,不敢催,随他步步往前挪。
陆强往庄稼地走过去,直接掏出兄弟放水,憋路,不禁打个哆嗦。他用手扶着,烟咬在嘴里,微昂起头,被白色晃眯起眼。
身后阵脚步声,根子也来凑热闹,两人并排站着。
陆强侧头瞥他,又把眼睛投向远处。根子叹口气,两人上次共同站这不知多久前,时感慨万千。
他笑嘻嘻问:“哥,还记得吗?小时候站溜儿,比谁撒尿撒远!”
陆强说:“记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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