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,戚寒时很少有并未上朝,殿中灯火通明,只有他们二人相对。
郁暖是个很安静姑娘,除脑子里奇怪弯弯绕有些多,其余时候几乎不太说话。
到这个地步,她甚至有些懒得维持片面人设。
病成这样女人,甚样表现都并不足为奇。
陛下在这个时候,却对她百依百顺起来。
皇帝不置可否,继续听着旁圣手说话,笔录动作不停,边对李韦生淡淡道:“用这草,她也活不成。”
陛下并未有怒,只是客观陈述事实,并否认鹄雪草建议。
李韦生却有些羞惭。
医者父母心,可他不是郁氏父母,自然不在意她肚里胎儿,见陛下如此看重这位娘娘,他才剑走偏锋,压着恐惧说出这个法子。
却不想,陛下想更早,更深沉。
敢用争论方式压制于人,只敢想清楚再开口。
陛下更要求每人每日,皆要想出不同法子来,写下呈上。想不出话,就在书房内,直想到有法子为止。
只要言之有物,都有重赏。
众人经年所学,却被郁氏病给难倒。
毕竟那是陛下心肝肉,真试旁法子,却失败,谁也担不起责。
以往他总是冷肃居多些,说话时慢条斯理,逻辑清晰过分,该宠地方纵着她,不该有过分要求也免谈,底线分明,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。
只是,他小姑娘这样羸弱,肉眼可见生命力在她身上流逝,有些底线,却变得微不足道。
郁暖太累,脑子里又痛又空,没有任何精力起身消磨多余时光,于是只能请求皇帝,为她读些民间话本子。
郁暖苍白着脸,躺在床上软软撒娇道:“要那种,情节冲突又多又快,完全没有逻辑,但是看完大快人心话本子。”
她又补充句:“最好是那种,有七大姑八大姨,每个人想法都很奇怪极端,完全没有
鹄雪草许能暂缓,却带毒性,靠镇静思绪功效,却实与罂粟无差。服久,日久天长,人生气也要消散,更遑论是腹中小小胎儿。
又是日毫无进展,皇帝还是沉肃少言模样,但只比往日更冷些,说话愈少而精。
没有不耐,也不准备与无用之人多话。
有时李韦生在下头,会有些两股战战错觉,只怕皇帝会忽然下令,让他们这些蠢钝无用之辈,都给他心爱女人陪葬。
但皇帝并没有。
师从北海医道李韦生,却在某日晨时对皇帝拱手道:“陛下,草民有法,可暂缓娘娘病情,只是这其中味药,或许……”
皇帝修长手指执笔,在澄纸上写行字,沉吟道:“鹄雪草?”
李韦生有些惊讶,恭敬道:“正是。若以此草镇静,娘娘或可保半年仙寿。”
皇帝从年少时,便有阅览群书习惯,在医术方面颇有心得,只不曾有空闲,似圣手们般,各处医治病人。
而即便他不医人,读医书却算不得少,该明晰医理也然于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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