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郁暖却没有推辞,她真有些累,身子本就不好,现下只走条宫道,便有些喘气,面色也有些苍白起来。
不论是为身体着想,还是为太后口谕,她都是无法推拒。
不然,她可能是第个面见太后半途昏倒。
这也太丢人,人也好不要做。
郑氏倒像是不大意外样子,也只是笑道:“你去罢,等会子咱们在慈寿宫见,你莫要走太远。”
与郑氏和郁暖道下马车,还有位张夫人,听闻还是郑氏少女时手帕交,这些年向来往不断,故而同那位夫人倒是有些话可聊。
只两人也只能小声说话,并不能像往常聊天那般声音。
郁暖心中感叹,这还不曾进到内里呢,规矩便有这多。
这也实在太压抑。
想是这般想,她还是默默跟在郑氏后头,不声不响不抱怨,乖顺得很。
,自己这段日子以来,有些入戏太深,比起刚刚来那段时间,仿佛不那像个局外人。
这样不好,要控制住记己啊。
郁暖想着,又放松眉眼,把这些全都扫出去,用眼睛盯着面前盘糕点出神。
郑氏瞧她样子,露出点笑容,却并没有说甚。
马车无法直接到达太后所在慈寿宫,于是她与郑氏到西侧门前,便下马车,欲要步行至慈寿宫。
郁暖垂眸应是。
待郁暖上轿子走,郑氏身边夫人才缓缓开口道:“你家三媳妇,从前也是位长安城里数数二贵女,却不知是识得哪位贵人,倒是这般为她破格。”
这话当真,即便是十几年前,当今太后生母要进宫,那都得自己走,没有半分例外
到墙另头小门时,却有几个高壮太监早早在那儿候着,领头见她们便对着郁暖利索跪下,恭声道:“主子知周三奶奶身子不好,命咱家特来此接您去慈寿宫,三奶奶请。”
郁暖不清楚太监品阶,但也知道越是品级高,身上刺绣越是繁复。领头太监通身深蓝,领口袖口皆有繁复绣纹,袍上更刺有仙鹤。而周围宫人,见此人,皆作出恭敬顺从模样,垂首整齐立于旁。
郁暖觉得,这应该是太后人,但因着规矩,下位者贸然闻询贵人身份,是不恭敬,于是她见这大太监不说,便没有问,只当他默认。
她又觑郑氏并无他词,便更放下心。
她与太后见过几面,仿佛她老人家待她印象还算不错,不过此番特意着人来接她,却也有些令她意外。
从这里到慈寿宫,其实并不算特别远,但也只是对于宫人们而言。
于郁暖这种四体不勤,走两步喘口气,走五步心绞痛娇弱少妇(),实在有些太远。
然而这也是没法子事体,宫中规矩森严残酷,身为蚁民,她再是身子羸弱,再难以承受,还是得默默走,不敢有丝毫怨言。
毕竟这是皇宫,可不像是在忠国公府里,是她柔弱垂泪,撒撒娇抽噎几声,便能得特殊待遇地方。
再怎难受,也得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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