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转头,目光从柔嫔、明檀、兰妃身上停过,又略抬抬,对上怒不可遏成康帝。
“可这宫中,谁又从开始就是毒妇?而今种种,还不都是拜陛下所赐!”
她仰着头,眼泪从鼻上滑过,泪流着流着,她唇角又往上翘翘。
“兰妃与您幼时相识,可臣妾也是十六便入东宫。臣妾家世不显,刚入东宫时,只是个小小良媛,什都不懂。
“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闹笑话,回东宫后,臣妾羞愧得不敢出门,您亲自来臣妾院中劝慰臣妾,说当初选臣妾,便是看中臣妾天真淳善,皇上您可还记得?
所以这切切,全是由淑妃策划?
在他动手处置之前先发制人,以多年相伴与腹中龙子为筹码保全父兄。
只是这假孕瞒得时,瞒不世,月份渐久,肚子却不显怀,再往后便要瞒不住。
所以她就想借定北王妃之手顺理成章落这胎,顺便害下佳贵人腹中龙子,再全数推给兰妃,另以定北王妃之罪责与兰妃之爱慕让他对江启之心生嫌隙。
她许是还料定江启之手握重权,即便他对江启之心生嫌隙,也不会立时与之翻脸,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处置定北王妃。
产之迹。”
明檀怔怔。
可封太医紧接着又说:“只不过淑妃娘娘小产之迹是服用药物所致虚假迹象,实际并非小产。”他顿顿,“微臣仔细查看淑妃娘娘脉象,淑妃娘娘应是……并未有过身孕。”
屋中除明檀与江绪,所有人都惊。
“你说什?淑妃并未有过身孕?”成康帝不可置信问道。
“那时以为,您所说看中,便是真看中。可后来才发现,您可以看中臣妾天真淳善,也可以看中其他女人婀娜多姿,
既不能处置定北王妃,便只能对她这受害者加以补偿,父兄得以继续保全,她甚至还能因此得以晋升――
成康帝脸色铁青,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这毒妇!”
淑妃坐在床上,浑身泄力,眼泪颗颗往下砸,她伸手用力抹去,面色是前所未有平静。
她是聪明人,从来不做无谓挣扎,事已至此,再多狡辩都是无用,这位定北王殿下显然是有备而来,太医、内侍……那些原本可以瞒天过海蛛丝马迹想必此刻已全数被他握在手中。
她不知想到什,忽然轻笑声:“臣妾是毒妇,没错。”
封太医颔首:“淑妃娘娘脉象全无有喜之状,且今日此种脉象极易误诊为小产,微臣仔细诊验后可以确定,确是服用药物所致,皇上若不信,可以再请提点大人前来诊。”
封太医话都说到这份上,淑妃面上血色尽失,也已全然不见先前痛心悲愤,成康帝还有什不明白。
江绪又适时过封太医话头,没什情绪地说道:“沈玉将灵州账册与行贿名册送入宫中当日,勤政殿洒扫内侍双禄与同屋内侍换班,偷偷去趟栖云宫。”
栖云宫主位便是淑妃。
成康帝听到这,慢慢回过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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