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北王府在福叔打理之下,早已张灯结彩,满府铺红。
他下马入府,福叔那颗悬着心总算落定。福叔先前还想着,他们家王爷为军务,怕是还真干得出误自个儿大婚事儿。
舒景然知他今晚回府,特地前来等他,还温壶酒。江绪却冷淡推道:“不必,本王还要去趟大理寺狱。”
“……?”舒景然失笑,“明日你便成婚,今晚还要去审犯人?”
“成婚而已,与审犯何干。”江绪轻描淡写。
“女儿并无不满。”
明亭远也撂筷,沉吟半晌道:“阿檀,你尽可说心里话,若是不想嫁,如今下聘,为父便是拼着丢官弃爵……”
“……?”
“女儿没有不想嫁,爹爹用不着丢官弃爵。”
她心里头确实极为犹豫。她对定北王殿下是颇有好感,可那桩他与水盈疑惑横在心里头,怎也过不去。
洋,聘礼摆足正院后罩房,明檀去看趟,心中也是有些欢喜。看样子,她在她未来夫君心目中形象还有救!
只是欢喜过后,明檀又再次陷入烦忧。
这两日白敏敏过来找她,两人聊起七夕去别玉楼事,她忽地想起件先前她都没想过事——
那日她去别玉楼,是不对。
那他定北王殿下去就对吗?
舒景然十分不能理解:“你既婚娶,至少也该给足夫人尊重,难道
只是再怎过不去,圣上赐婚哪是说不嫁便不嫁,你倒是愿意丢官弃爵,可圣上怕是要你阖府都人头落地。
明亭远听她这说,安心,后半截话也没再往下说,他本是想说“如今下聘,为父便是拼着丢官弃爵也解不这桩婚事”来着。
明檀误会,以为她爹要为她违抗圣意,心里头还挺感动。心想若她真是错看定北王殿下,为着侯府,她心横嫁过去,也算是全家族情谊。
她这感动,饭也多用半碗,还个劲儿地给明亭远添菜。明亭远乐呵呵地接,只不过是略心虚地摸摸鼻子-
三月初八,宜婚娶,上上吉。正是钦天监与礼部为定北王殿下择选成亲吉日。这段时日,江绪又北上处理军务,直至三月初七,婚前夜,才自青州回京。
他为何会在?且那日闭门谢客,他竟还在楼中,定然是楼里贵客中贵客。还能连门都不敲就进水盈闺房,想必是与其极为熟稔!细想起来,那日水盈主动想结善缘,莫非就是知晓她乃未来定北王妃,想让她过门后准其入府?明檀越想,心里头越是拔凉拔凉。
她明家阿檀眼光竟劣至如斯?
又瞧上个皮相好寻花问柳之徒?-
离婚期不足半月,亲王妃喜服礼冠都已送至靖安侯府,明檀却仍是副打不起精神样子,明亭远与裴氏再如何欢喜也觉出些不对来。
某日用午膳时,见明檀那小鸟胃又是什都只沾点儿便说饱,裴氏与明亭远对视眼,斟酌着问出前晚两人讨论半宿问题:“阿檀,你可是对这桩婚事,有何不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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