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绪稍顿。
他都不知,根束带如此讲究。
明家小姐对此,倒是研究颇深。
明檀也发觉自个儿说得稍多些,且说起这束带,她还坑过她这未来夫君把。
想到这,她耳根又烧得更厉害些。今儿这桩还没解释呢,竟又扯出上桩,她实在是无颜再面对她这未来夫君,忙垂睫匆忙道:“总之,多谢殿下出手相救,也多谢殿下今夜相送。阿檀就先进去,殿下回府也多留心。”
明檀忍不住又喊:“殿下……”
“何事?”江绪顿步。
明檀本是还想解释下今夜误会,可实是难以启齿,话到嘴边又变成:“无事,就…上元之时,也是殿下出手相救,遣人送至侯府后门,阿檀想起,心中甚是感激。”
因着这句,江绪抬抬眼,多问几个字:“小姐如何知晓,上元之夜是出手?”
明檀:“……?”
回府路,静悄悄。七夕弯月浅浅轮,静谧如水。明檀戴着帷帽,隔着丈远距离,跟在江绪身后。
起先江绪说是派人送她回府,不知怎,出别玉楼,竟成他亲自送。
虽说是送,但更像引路。
两人守礼,离得远,且除半途,江绪发现明檀跟不上步子,稍稍停片刻,其余时候他都没有回头,更没多说半句。
明檀路忍着没吭声,走至靖安侯府后门时,她觉得自个儿腿都快断,脚底更是火辣辣生疼,这才忍不住,在心底轻骂声“莽夫!”
从后门路回院,明檀面上火烧火燎般热度都未降下,直让素心取凉水帕子捂脸才稍稍冷静些。
梳洗上榻,明檀裹着冰丝锦被翻来覆去着,整晚都未睡着。
要死真是要死!
她明明是端庄娴静大家闺秀,为何会而再再而三地在她未来夫君面前丢脸!这般形象,委实是不用活!嫁过去后
上次在林中,她问:“夫君,是你?”
他没听到?
江绪自然是听到,可当时他以为,这位四小姐只是在惊讶他突然出现而已。
明檀却暗自松口气,心想着:没听到好,没听到好。毕竟那声“夫君”丢人程度,也不亚于今日看避火图册。
她忙解释:“因为王爷上次在林中出手相救时,也是用束带。虽然颜色不样,但用料织法,还有上头暗纹都是样,若没猜错话,用是苏州近两年新进贡织雾锦。至于暗纹,上元夜那根用是玄金丝线,上回林中那根是玄银丝线,用绣法有散错针、刻鳞针、冰纹针……织雾锦十分难得,每岁进贡也不过十来匹,寻常都是御贡,宫里头赏过爹爹匹,故而阿檀见过。”
毕竟谁也想不到——堂堂定北王殿下,送人居然靠走。
别说马车,连匹马都没有,从别玉楼走回靖安侯府,好几里呢,她今儿算是气儿走完寻常好几个月才能走到路。
“多谢殿下相送。”
站在门口,明檀忍着腿酸远远福礼,细声谢道。
江绪略点点头,就要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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