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丞为江绪拉开圈椅,恭敬请他入座。
江绪也没让,撩开下摆径直落座,指尖轻点扶手,没什表情,看着暗处刑架。
“王…王爷。”刑架上人看清来者,恐
白敏敏也是执拗性子,不依不饶往她嘴里塞,还碎碎念叨:“喝喝,不为你自己想是不是还得为想想,你要是不喝这姜汤,回头得风寒卧榻不起,那可都是罪过,爹什牛脾气你还不知道,你就忍心看着被罚跪祠堂?回头跪出个三长两短嫁不出去怕是只能……”
明檀被念得脑仁生疼,索性接过瓷碗,闭着眼口气给咽下去。
白敏敏脸满意。见计时香印已燃大半,她起身拍拍手:“既如此,你好好休息。时辰也不早,就先回府。素心,绿萼,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。”
素心绿萼齐齐应是,恭敬地将白敏敏送出照水院。
经这通折腾,明檀身子骨有些受不住,也确是需要好好休息。她没再讲究入睡前那些繁琐护养,只在脸上敷些蜜露,双手浸会儿新鲜羊奶-
提这个。”明檀想起眼下更为重要之事,“梁子宣那边现在如何?”
“他能如何,你都遣素心过去,还会傻到接不上茬吗?当然是按头他落水,路过让随从救他啊。你放心,已经让人送他回令国公府。”
听白敏敏这说,明檀那颗悬着心总算落定。大庭广众之下说辞是梁子宣落水,那不管事后如何,也只能是梁子宣落水。
毕竟明面上,两府之间姻亲关系还十分牢固,她这未过门世子夫人出事,于令国公府而言也算不上增光添彩,若不想与靖安侯府撕破脸皮还落不着好,他们只有默认这说法。
说来,今儿这事她总觉得哪里透着蹊跷。当时闹着抓贼才有人前后冲过来,但相比于被撞,她感觉自己更像被人推把才遭此罪。
半夜微雨,浓云遮蔽圆月。明檀盖着锦被已沉沉入睡,整个靖安侯府也陷在密雨倾斜昏灯静谧之中。
大理寺狱,沿阶而下地牢幽旷昏暗,油灯十步盏,仍掩不住阴森冷寂。
寺丞走在前头,躬身引道:“王爷,舒二公子,这边请。”
舒景然向来清贵雅致,第次来这狱中,周遭压抑和腐坏气息都让他极为不适。他看眼江绪,想来是征战沙场刀口舔血日子要糟糕百倍,如此这般竟也能神色漠然负手前行。他叹口气,忙捂鼻跟上。
审讯处,墙上悬挂刑具泛着幽幽冷光,待审之人已被狱卒绑上刑架。大约是还未上刑,此人形容狼狈,细看却毫发无伤。
想到这,她道:“敏敏,你回去找人帮查查今日撞那两人。”
“你怀疑落水不是意外?”
“就是不知道,才想好好查查。”
白敏敏点头,爽快应下。瞧见明檀小脸还面无血色,她又给明檀掖掖被角,顺势从婢女手中接过驱寒汤:“你先别操心这些,来,把姜汤给喝。”
味道太冲,明檀不想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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