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异在噪音间隙,听见她轻不可闻又缓慢宁静呼吸,默默关上车
她说得轻描淡写,公事公办,陈异皱着眉,沉沉吐口气:“都是名牌大学,有人穿职业装高跟鞋,拿着咖啡杯走进高档写字楼,随手通跨洋电话,有人穿着工作服在车间,每天微信步数万五。”
苗靖揉自己小腿,似嗔非嗔,似笑非笑,“乐意,你管得着吗?”
车里气氛至冷,两人都不说话,大哥脸色黑沉,绷着冷脸,肌肉抽动,对,可不就是她乐意,他管不着。
“这车发动机噪音有点大。积碳清理过吗?看看轴承有没有磨损。”苗靖看着窗外景色,突然扭头来这句。
“旧车,老毛病。”他想起什,“造车工程师会修车吗?”
捋顺毛,最后也是服服帖帖。
没让陈异送,涂莉自己打车去商场,陈异在台球厅打两局,像这种街边台球厅,玩中八比斯诺克人多,斯诺克时间长,球意更精准沉稳,中八娱乐性强,打法又花哨,翻台又快,花式撞球看得人惊乍,陈异中八已经玩到杆清台,这几年主要玩斯诺克,这会往台球站,旁围圈学生,挤得密不透风。
晚上十点,陈异再出台球厅,自家楼下看见家里还黑着灯,知道苗靖还没回来,给她打个电话,兄妹两人寥寥两句话,车子掉头,往开发区驶去。
苗靖和卢正思从园区走出来,两人肩并肩,比划着手势聊天,最后站在路灯下说话,苗靖今天穿贴合身材牛仔裤、白T恤,帆布鞋,身材虽然纤瘦,但曲线起伏,不盈握,眼里微有笑意,神情很柔和,是少女清澈感,正好配上卢正思大男孩似清爽。
陈异等两支烟功夫,苗靖才跟卢正思说再见,脚步轻盈走过来,上车时恢复平淡疲倦神色:“不是说不用来接吗?”
“想要给你修车?没门儿。”苗靖笑,露出精致糯白牙齿,尾音翘起,音调拖得长长。
就这句俏皮话。
陈异笑笑,眼如点漆,双手松弛搭在方向盘上。
车窗灌进来风声很大,吹着两人面颊,苗靖索性把发绳扯下,闭着眼,头往后仰,窝在座位享受凉风。
几缕昏黄灯光投射进来,在她瓷白面容静静流转,光洁带着绒绒碎发额头,细长秀眉,翘卷浓密睫毛,小巧起伏鼻梁和嘴唇,精致下巴。
“顺路。”
他打着方向盘,左右车窗都摇下,这个时间点,白天暑气已经完全下降,晚风凉爽惬意,市区夜生活也刚热闹起来,开发区这边虽然荒凉,但笔直道路空旷静谧,路灯盏盏飞过,也很爽快。
“这班还要加多久?每天折腾到半夜。”
语气极度不爽——不知道是不爽自己大晚上来回折腾当司机,还是不爽她个月拿这点工资还要卖命。
“还好。以前加班更多,为赶项目,连着两个月加班到凌晨,现在这个岗位还要做供应商管理,抓紧时间熟悉起来,后面就轻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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