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找什?”
“这个。”他从方帕里取出支坠着浅茄色毛茸茸流苏发簪,小心翼翼地插去她发间。
夏意:“……”
风雪渐大,他簪好发簪后就接过她手中伞,撑着伞与她道回小院里,在堂屋睡大觉福宝闻声耳朵竖,从小窝里探出头来,再之后就兴冲冲扑去景深身上。
景深想,要是方才她也这扑到他怀里该多好,偏偏要在面前停下。
片片玉絮,纷纷扬扬落下,发髻上、衣裳上、甚至脸颊与手背上都有,凉凉雪瓣化做水滴。衣裳上细绒毛在寒风中被吹得开花,偶沾上片雪,融化后就合成缕,任风吹也吹不开。
天寒地冻,人都钻在屋里暖和,外头个人影也没有,她便傻乎乎地走几步转上圈儿,走几步转上圈儿,终于在转第四圈后见着个披着大氅少年郎。
玉树临风少年啊。
她再不转圈儿,直直朝他跑去,欢声问他:“可是转晕?”
景深解开大氅,披在她身上:“你没转晕,晕是,恍疑是见着小仙子。”
万嘱咐要李元照看好恩人,李叔古道热肠或许皆是来自他爹身上。
在若榴住没多久,便有个灵气姑娘来拜她为师,这灵动模样,让她想起自己乖徒儿,便应承下来,可她没想到是这个琴棋书画全都会女子唯独做不好针线活,笨手笨脚学快年也没学会皮毛,那时她已怀身子,赌气说:“将来女儿定比厉害百倍。”
芝婆婆讲到这处时笑说:“不过这事你娘还是说错,们小意岂止比她厉害百倍,少说也有千倍罢?”
***
从暖洋洋小屋里出来时天空竟撒雪下来,夏意被寒风吹得清醒些,伸手接两片雪。
他笑着揉福宝几把,他小仙子就从厨里端碗冒着热气粥出来,笑弯眉眼,露出可人小梨涡:“这是早间剩下粥,你尝尝看甜不甜啦?”
“……”谁能想到,他回若榴吃第餐饭是剩粥呢?
趁他用粥,她坐下在他对面,讲:“你知道
他忽然嘴甜,夏意又红脸,低头牵牵厚重大氅,道:“它挨着地。”
他顺着方才话说:“仙女衣裳都很长。”
被调侃她便拿油纸伞敲敲他腿,景深转头看看四周,见空无人才伸手抱抱她,在她耳际委屈巴巴道:“好饿啊,想吃吃仙女做饭。”
少女声音从他胸腔处传来,带着闷闷笑意:“仙女从不吃饭。”
“……”景深默尔,松开她点点她眉心,然后就在怀里寻觅起东西来。
六花银栗在手心消融,她转头跑回屋子里与芝婆婆说:“下雪。”
今冬雪来得极晚,大雪都过去许久才飘雪。
芝婆婆起身,披好披风才出屋,果真见大片大片雪往下落,她取出把油纸伞给小姑娘,道:“快些回去罢,当心雪下大。”
“嗯!”她撑着伞出院,掩上柴扉便又收好伞。
好容易才下雪,还是不撑伞为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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