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深眼皮子抽抽,臭着脸回话:“虚度十七春秋。”
“错,余下三月教你吞不成?”
他定睛看着堂下人,又道:“既到成家立业之年,便该懂得成熟稳重,如此急躁退避反似懦夫行径。昔日你捧着韩昌黎文章问,为何道‘其已成熟乎,将以为友也’,问何谓成熟,难道不成熟就不能与爹爹做友人?
“那时骗你说是,还是你娘亲接过书卷同你讲后句,‘其未成熟乎,将以讲去其非而趋是耳’,事后她还嗔不会教导孩子……事实确也如此,自她去后便越发管教不来你,你桀骜不驯,亦固执己见——”
“您还知道……”景深嘀咕声,又听小几被拍响,闭上嘴。
“……”奚明珠不禁心下叹惋,倒苦景深世子。
又听老人家问她:“珠儿不觉伤面子?”
“啊,颜面许都去太后娘娘面上……”她不觉得伤颜面,反倒是她老人家得为颜面煎熬上阵。
***
景深再回京时就像是刚犁地从田里回来农人,睿王见他时既觉好气又觉好笑,椿娘和管家赶来堂屋后也是哭笑不得。
往日,奚明珠定会轻轻柔柔地摇摇头道声不,可这次她只是冲她笑,只差说“珠儿也觉得太后娘娘做错来”,老人家将毯上桂花抖去地下,像是在赌气。
奚明珠这才开口:“太后娘娘,珠儿打小就养在您膝下,您与宫里各位娘娘,更甚进宫拜访命妇夫人们都爱夸赞,说蕙质兰心、聪颖过人,听得久便真觉得如此。”
“本就如此。”老人家打茬。
她笑笑:“所以啊,珠儿就想,意中人也要是绝顶聪明才是,这样才能与他谈诗词歌赋,写不好句子便交由他润色,他作不好赋也能凑凑热闹……”
说到此处,奚明珠顿顿:“像景深世子,虽貌若潘安机敏过人,性子却桀骜不好读书,与如何也谈不到处,更何况,如今景深世子已有心仪之人呀。”
睿王像是忘方才讲到哪儿,转说他话:“自你从若榴回来后,比少
睿王撇开笑意,冷哼声坐至上座,手往几上狠狠拍,连茶盏都跳跳:“不是说再不要这世子位置、再不回京吗?”
身上全是尘土景深拧拧眉:“回京又非为当这苦命世子,是为找夏意才回。”
睿王气笑:“好,你不愿当这世子,那你可知见本王当行何礼?”
景深愣,尔后愤愤跪下。
又听睿王问:“本王问你,如今春秋几何?”
太后娘娘沉默良晌,似是想很多,然而到开口时只吐出句:“珠儿这是嫌小深不够聪颖?”
“太后娘娘哪里话,珠儿不敢。”
老人家叹息声,又将新落下来桂花拢至手上:“那你说说,小深他还会原谅这个皇奶奶?”
“您现在不松口,教他如何原谅?”
太后噎噎,嘴硬道:“终归是个太后,话已出口,即便是要与皇帝妥协,也得候上大半月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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