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深手还轻搭在她脸庞上,呆好久才拿指腹替她拭泪,夏意再也忍不住来,放声哭起来,他找出方帕来替她愠泪,直到呜咽声渐停下。
月光下,少年低声问她:“舍不得?”
夏意抽抽鼻子,泪光点点,哽咽着嗯声:“舍不得,还有好多事想和你道做,还有好多书想和你道背,还有好多好奇事想问你,还想……”
还想,还想问问那日在榴树底下,他为何要偷
“不过是神话罢。”
“也是,又怎会有仙子呢?”
“……”
景深噎噎,又偏头叫她:“夏意。”
“嗯?”
她乖乖爬上去,只有两只脚踩在蝴蝶瓦上,试着躺下。
玉轮当空,躺在屋顶上看它又大好多,她侧头看看蹲在竹簟外景深:“很舒服,你不要躺下?”
景深心怦怦直跳,想说这样有失分寸,可还是不受控地点点头,迟疑问:“能?”
“本就是你主意啊……”
他脸烫些,终在最边缘躺下,两手停在腹上,整个人僵硬得像根木头,过好久才偏眼看夏意,与她中间只隔着人宽。
意吞吞声,说不出这话,点头应他。
上次用这木梯还是过年扫尘网时候,年纪同她差不多木梯,她却次也没上去过,这会儿扶着梯缘仰头看,不太敢上。
“怕什?要是掉下来,接着你就是。”
景深总说句话,怕什,要是如何如何,有他在便是。
比定心丸还厉害,她每次听后当真就不怕,于是顺着长梯,慢吞吞往上,爬好久才到顶端,在景深指点下颤巍巍地往上走几步,腿有些发软。
“你偏头看看罢?”
“不要。”她非但没偏向他,还朝另侧转转,留给他发髻微乱后脑勺。
景深愣愣,今日再次觉得她不对劲,壮着胆子伸手将她脑袋掰回来,霎时僵住胳膊。
她哭。
眼眶里打转泪花汇聚在眼角,兜不住时便越过鼻梁,啪嗒声砸在身下薄被上,晕开深色小花。
被看得久,夏意也偏过头,小声问:“不是看月亮?”
景深忙转正头,望着月亮寻思着从哪儿说起,停片时悠悠开口:“听说月亮上有个广寒宫。”
“嗯,嫦娥仙子就住在里头,还有她小玉兔。”
“那后羿你可知?”
“嗯,书上说帝尧时十日并出,他射九个下来。”她伸出根指头,围着月亮划个圆,接着问,“为何会十日并出呢?”
轮到景深上来时,她提着胆往院里探头,景深怕她头栽下来,当即喝止她。
夏意却觉得他还在下头,是奈何不她,于是默默伸着脑袋,他将薄被和竹簟卷在起,只手圈抱着往上爬……他怕她栽下去,她也怕他没扶稳摔啊。
好在他也好端端地上来,凶巴巴,再不许她在屋檐上探头。
夏意撇撇嘴:“又不是想上来。”
景深理亏觑她眼,展开竹簟,将被衾铺在上头,拍拍:“躺下看看硌不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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