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皙脸颊不知是热还是教衣裙衬,微微红着,长密眼睫落下阴影,唇畔梨涡若隐若现,摇着团扇少年乐,才知她原来睡着时候也是笑着。
“嘁,在乐什
可他是个端端正正好男儿,总不能开口让个清清白白姑娘家光天化日躺在外头,总得有个契机,是以才出此下策等她自己睡去,他就不信这个贪睡鬼不会困。
果然贪睡鬼就是贪睡鬼,他兴致勃勃地画着,运笔顺畅,不时擦擦汗撩撩袖摆,却因怕小姑娘中暍中途刻也没停,好在夏有凉风,不时吹会儿。
日渐西沉,再阵微风吹来时他总算收笔,甩甩手,撑着长桌看画。
不过是粗略画成尚未上真稿本,但景深仿佛已见着红裙少女于夏日在石榴树下小眠场景……
景深顿顿,抬头,可不是见着?就在眼前。
现上头落朵榴花下来,干脆捡起来插去头上,笑着拍拍矮榻:“歇好来,你接着画罢。”
“好。”景深抬眼看看她,继续给石榴树添枝加叶。
亭午将至,日头愈高,景深大抵是画得忘时辰,不怕热也不怕饿似,只字未提晌饭话。
脸快笑僵夏意趁他低头悄悄动动,摸摸平坦肚子,欲言又止。连站着作画素来“大肚”人都没说累,她坐在榻上哪儿能埋怨?
石榴开遍,绿荫满庭院,时辰到梧桐树上蝉便叫起来,往常这时阿溟会抱着福宝起捕蝉,今儿他去襄云,福宝也懈怠趴在榻边酣睡,只能任由蝉鸣阵阵。
他轻笑声,溜去斟杯凉水饮尽,再回梧桐树下时将半干画收回自己屋里去,等过几日全画好再给她。
出屋时又有小阵风送来面上,盛开许久榴花临近凋败,火红花瓣就这飘飘落下。
景深大步过去榻边,果真在榻上躺着小姑娘眉心见着片花瓣,像是添颗美人痣,不过熟睡中人并不舒适,秀气眉毛已微微蹙起。
他单膝跪下,只手造次,将花瓣从她眉心提起,榴花花瓣带着微微凉意,有些滑,从他指尖飘落至福宝鼻尖,引得它呼呼打个喷嚏。
夏意仍旧蹙着眉,想来榴月天睡在外头谁都不会安稳,景深捡起掉在地上团扇,上头正好也绣着榴花,他看眼便替她轻摇起扇子来,小风徐徐舒展热意,少女缓缓松眉心。
夏意境界颇深,心道蟪蛄不知春秋,且由着它罢。作画人则心无旁骛,便是蝉叫声也惊扰不得。
熟睡中福宝动动耳朵又换个姿势继续,境界颇深夏意看着它,暗暗羡慕,边继续撑着眼皮强打起精神,可终归架不住困意,在蝉鸣声中越来越昏沉,抱着团扇倒,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。
景深瞥见动静大喜,拿方帕拭拭额头汗,总算提笔画起红裙少女……说来不齿,他早煞费苦心为便是让夏意躺下,这才是他想画《夏意图》!
夏日惬意,是她说与他含义。
惬意之意,总不能是像她那样僵硬坐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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