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福宝实在讨厌。
打端午、芒种过后,天愈发热,夏至日也愈发近,今年夏至恰好夹在二人生辰中间。
倒苦夏先生,他家姑娘及笄事上他已有许多不懂地方,寻去芝婆婆那儿事无巨细地问好半日才记下,偏今年还有个友人家小子要在他家过生辰,总不能亏待他,是以早几日就操心起两人生辰时需备东西。
还没备好就收到封信,睿王信。信上说他不必替景深那蠢小子操劳,不过是个十六岁生辰,哪儿就非过不可?
先生噎,登时觉得自己对景深实在谈得上是尽心力,好共歹比他这个亲爹和善。倒也没听睿王话就此不顾景深,还是替他备几道鲜少吃菜点……景深这
直到有天,夏意抱着福宝问他:“景深,你会画人?”
景深松开画笔,上下打量她,笑问:“画你吗?”
晋人顾恺之语:凡画,人最难,次山水,次狗马。唐人朱景玄亦曰:夫画者以人物居先,禽兽次之,山水次之,楼殿屋木次之。
按这种说法,景深最高止于山水、禽兽,鲜少画过人,连若极师父都未对他有这要求,可是眼下,他越看这个抱着猫小姑娘,越想画她。
不禁想起那次延祚先生给他二人画,能在画上看见自己,当是件开心事罢?
偏易寔还来招惹他,转脸与他笑得和善,道:“景兄弟生辰好似也在那几日,如若不嫌——”
“不必,什都不要。”
易寔挑眉不语。
景深拿这话堵易寔后又欲语还休地瞧眼夏意,后者望着他眨巴眨巴眼就低头理袖摆去,他也不知她究竟是懂没懂。
本当易寔在他回绝后就打消主意,然而路过扇铺时易寔还是给景深挑把折扇作礼,笑着同景深说:“长夏里有把扇子,景兄弟拿它好生消消火气才是。”
许诺说来便来,他笑说:“等多请教延祚先生几回,夏日里就给你画。”
夏意手上细撸着福宝脑袋,边吃吃笑:“当真?”
“自然当真,画名字都想好来,”他说着冲她弯眼笑笑,“就叫《夏意图》可好?”
真夏意图。
夏意便笑得更痴,手松福宝便跳到桌上,在景深画好扇面上踩上几脚,景深额角抽抽……
头上忽燃簇火苗景深推辞不过,终在夏先生带领下三双眼注视中委屈接过、谢过。
“这扇子真好看,上头还有山有水有花有树啊。”夏意素来是个爱捧场,冲着景深手上折扇夸赞。
景深单看上眼就合折扇,心道不过如此,还不及他信手画好看。
这念头在头脑里闪过,方今已掉进钱眼里景深忽而有个新主意,趁着易寔同先生道别时去扇铺里问那掌柜几句,再出来时候又换上那副傻小子面孔,加之易寔已回学堂,他就更忘那时神伤。
此行后,他就在屋里画起扇面儿,夏意日日捧着脸看他,倒没觉得无趣,反而看得津津有味,她越看,景深就画得越起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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