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寔却没就此打住,而是继续说:“在你来若榴前,以为会娶她。”
他心下蓦地紧,不由捏紧拳问:“这话是什意思?你想娶她?”
易寔轻笑声:“自小就听人揶揄过,连同娘都常说长大娶小意话,那时年幼,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事实如此。
“然而长大后才知结发为夫妻并非有父母之约就能完满,终归是要两情相悦……更何况,先生也从未说过这话,就算他待如同亲人也从未提过。
“他是世上最爱小意人,
如今每见着易寔,他就会想起花朝那日与他在河畔边说话。
那时他还疑惑瞬什话定要要单独同他讲,不过也只是瞬,随他走到河畔后就已猜着大半,无非是和小姑娘有关话。
有些不安,还有些不爽,于是先发制人问他所为何事。
易寔仍旧是神色淡淡,轻笑声道:“不知你是如何看她。”
这个她,除是夏意还能是谁?
首应景表白小诗来,虽诗中是女子与男子抒情,他这是同姑娘表白心意,但于他二哥如此已然是优秀。
另端景深与夏意也乐,这首《隰桑》前几日才背过,那时夏意还将“心乎爱矣,遐不谓矣?中心藏之,何日忘之”节抄几张纸,没想到会教易家二郎拿来表白心意……
来笑着,二来又在心底替他着急,于是在听到春花姑娘应好后桑林后头小姑娘们就笑起来……
结果自然是被人提出来,春花见这四人偷听,臊红张脸要走开,易峰忙好言拦住她,使个眼色教人走,只听他在背后说过几日就请良人说亲去。
这等表白心迹故事,夏意在书中看见过好些,这却是头次当面听,走去桑林外头脸蛋儿还红扑扑,就像是有人同她诉衷情。
他绷着唇,眉宇间夹着少有凛冽:“有话直说。”
易寔也就听他,直言道:“她从来都是个傻乎乎小丫头,除被狗追以及阿双走时哭过,其余时候若想从她身上寻星半点不快都是难事。是以不希望你惹她闷闷不乐,不论……不论你是何身份。”
听过这话人闷声不语,像是教这番话戳到喉咙。
他莫名其妙地与她生气惹得她难过这好些日子,原来是在她身上难寻不快。至于易寔后句不论他是何身份话,他已无需再问。
“会与她道歉。”纵是少年气性,他还是收敛着说这话。
“你脸红什?”旁景深不解风情问道。
这话让她怎答?因别人幽会而脸红?夏意扁扁嘴,含糊道:“热。”
暮春时节是有些热意……
景深没再问,跟几人坐去道边棵大树底下乘凉,小满霸夏意说话,他则只有被迫同易寔坐在处说谈。
这个易寔,从初认得他起就端着派温和,那时只当他和别书呆子样,后来见他会给姑娘送吃食,会当着姑娘面套、背着姑娘面又套才知他哪是什呆子,分明得先生真传是个精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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