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下细风,微光下石子河畔辨不清,小院里亮着几盏油灯也无济于事,走在前头景深忽停下步子,朝夏意伸出手去。
“抓着罢。”
夏意垂眸,定定看着他手,那日骑马时候触碰到他手心感觉仿若还停在手上,痒痒……于是缓伸出手抓住他衣摆。
景深:“……”
少年讪讪合拢掌,转腕牵引她回院,入院前她才松手。
初时听说他是为景深堂弟才送景深来若榴,就觉他是个偏心爹爹;后又说要让景深在若榴呆上年,又觉是个狠心爹爹;再后来听景深说许多同他爹爹斗嘴事,偏心和狠心之上又添个童心。
就像书里写个大将军,外边看颇负意气,长着圈大胡子,心底又有处能化作绕指柔……
于是待景深喋喋够、火光欲灭时她问他:“你爹爹是将军吗?”
好巧景深爹爹也很厉害。
“将军?他只有将军脾气。”又有哪个王爷将军能比得过他脾气。
上已挂上好几串柳条穿好“子推燕”,雏燕便对着面粉和着枣泥捏成燕子吟吟不停,福宝日日在阶下张望着脑袋,恨不得吃东西也能仰着头。
进院里时先生正在庭边浇灌冷饭瀋,等清明雨后就能生些青翠苔藓出来……因二人脚步轻,他也想着事就没听着人走近,直到发冠上被人丢样东西,头略觉沉他才搁下葫芦瓢转身。
袭浅绿色衣裙小姑娘头上正顶着个绿油油柳叶帽,背着手认错:“爹爹这般高,只能用丢。”
说完又念句俗语:“清明不戴柳,红颜成皓首。”
夏先生想着理理柳叶冠,摆端正才摇摇头问她:“写清明诗会背几首?”
衣摆垂下来那刹,景深觉得有什地方突然变得空落落,还觉得春气渐暖月夜里,虫声唧啾有些扰人……
“夏意。”
“嗯?”
她仰脸问他,就像福宝仰脸撒娇,可他自己都不知方才为何叫她,或许是想盖
“可你瞧着点也不怕他。”
“亲父子有什可怕,他在娘面前什模样全都记得。”
火堆渐灭,河畔上再无他人,月色淡阴阴,清辉卷在春水中往东流,余下皆装进少年、少女澄澈眸子里。
“回去罢,想来娘也听得烦。”
“嗯。”
夏意:“……”
所幸先生只是这问,没再说别,只重新拾起葫芦瓢沃饭瀋养青苔,夏意忙溜回石榴树下找景深,他比划着做半柳叶帽请教她,两人便头抵着头窸窸窣窣忙碌起来,直到景深也戴好绿帽……柳叶帽才又去寻别事做。
傍晚河畔,村人们陆续烧纸钱时夏先生也领着二人去祭已故之人。
翌日傍晚同样,为景深娘亲又烧许些,蹲在火堆旁景深像个小孩儿似,同他娘说好些他爹坏话,说着说着左耳就红烫烫,于是乎口咬定是他爹也在说他坏话。
若非时机不对,夏意真想笑上两声,心下好奇想景深爹爹会是什模样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