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秋两个时节衣裳本是能通穿,可换在景深身上就不同。
深秋隆冬过去,少年个子不知觉间拔高不少,旧时华服上身后短好截……
“可是太奇怪些?”景深如是问院里二人。
夏意笑不可支,连泪花都笑出来,景深气翳,回屋换回厚且不华美衣裳出来。
石凳上啜着茶夏先生藏着笑,道:“待会儿去襄云裁几身薄衣裳就是。”
“回屋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支着脑袋望她,等门关上他才收回半个身子,却不知那间屋子里又有人推窗探出头。
土膏欲动仲春月夜,心下某处也像是破土冒出小芽,痒剌剌……
***
“单问问罢,你不说也罢。”说着作势要走,却教景深牵住胳膊。
“想说给你听。”少年嗓音低切,像是从岫壑里飘出来。
夏意退步回去,抵着窗问他。
“清明后便是娘忌日,那位拗相公没说教回京话……”
初听这话时她顿顿,原来他同自己这般像,欢喜日子紧邻着,难过日子也如此近。
林二月生辰那日,夏意送张桃花方帕给她,二月素来稀罕她针线活,倒比从她这儿收到别东西欢喜。
同天夜里阿溟给景深封信,说是睿王写,夏意晓得这事后心里又打半晌鼓,终在皎皎月光下蹿去景深窗外。
笃笃敲两下窗,好会儿才从里打开。
他低头,借着月光及屋内烛光看她,白净小脸上浮着些红晕。
“你怎不套衣裳呀?”
景深抱着福宝到梧桐树根下画小人去。
大致又候炷香,小院外就
廿五日起就是悬杪堂学生们休沐日,这次直歇去三月初清明后,是过年和农忙时才有欢喜,可功课少不得,阿宝从头天开始就坐在树下写字背书,声音大到能把临院夏意吵醒。
廿六清早从屋里出来时气乎乎,先生非但没安慰她,还说:“阿宝都知晓用功念书,你却还娇懒蒙头睡。”
“岂是人蒙头睡?景深不也是?”
“景深早起来用过两碗粥,觉得天热回屋换衣裳去。”
两碗粥,这话好笑。她噱噱去厨里端最后碗饭来,坐在石榴树下听临院阿宝扯着嗓子背书。
少年低低絮絮地诉着苦,好久垂着头斜敧在窗框上,夏意仰着头,踮脚摸摸他头,柔和道:“这般说来,你爹爹拿定主意也无错,你娘亲定不会怪你,顶多在天上笑话你和你爹爹。”
景深望着她收回去手,呆定良晌才摁住她脑袋:“竟敢摸头。”
夏意屈着脖子躲过他魔掌,往旁边吹吹落下捋发:“景深。”
“嗯?”
穿过庭院微风轻撩撩她碎发,有些痒……
她问话时好似有些羞涩,景深不由衔哂:“那你还看?”
“就看。”
“你来作甚……”
“阿溟哥哥说你爹爹给你写信,他说什啊?”
景深古怪看她眼:“怎还管来头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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