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脑少年凝视着她,问:“眼下你会几首?”
虎头掰着指头算算:“原本会好多,不过这许久没背全忘去,只记得诗名是什。”
她说着将《惠崇春江晚景》《春夜喜雨》类写春日诗说几首,以证确实是晓得。
诸如此类佳篇景深自也是熟知,不过这时听夏意说几首后惊觉自己也忘不少,登时慌张起来。自来若榴后再没人逼着念过书,自在逍遥虽好,却日渐蠢钝,说出去岂不是遭人耻笑?枉他还自觉聪颖。
可若要他随先生去学堂念书,他还是不愿。景深细思后摸摸虎脑问夏意:“你此前说春夏时都要念书是怎念?”
“这就是你说要给东西?”他言难尽地转转帽子,老虎头两侧旁杂绣着些柿子、石榴、蝴蝶与蜻蜓……
也是只笑着老虎,眼睛却有她头上那个两只大。他立地起身,换作俯视她:“哪儿有老虎眼睛这般大?”
“你不觉得它和你长得模样?”
“不觉得。”景深不满,语气淡漠。
夏意哼唧声,伸手稳稳头上虎头帽:“你快戴上罢,这样们就是虎头虎脑。”
搁在桌上居高临下地觑他。
景深定定看她好会儿,神识交流之下深会其意,而后摆出乖顺模样将头伸头去衣裳上,任她摆布。
夏意睥睨其脑袋顶,心软最后只轻轻摁下,才不似那日他不知轻重模样。后景深才抬头巴巴儿看抓着袖摆内侧看,见果真是惦记许久小红石榴后笑得像个孩子。
“等过几日,还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她想到屋里虎头帽,又多看几眼景深,愈发觉得他戴上会好看得不得。
景深问是什,结果自然是得不答案,只有多等几日。
虎头垂,听她蔫头耷脑答:“天好时就坐在石榴树底下读书练字,天阴时就回屋,飨饭后爹爹便要检查当日学得如何,若答不出来明儿就得多写篇字。”
“又不用去学堂念书,你作何丧气?”
“记性不好,总背不好书,大字写得多还肩酸。”她仔
谁要和她虎头虎脑?
景深摸不透她成日里想着些什,却还是腹诽着戴上帽儿,还好今儿阿溟去襄云,不会忽然就来院里,若是教他见这模样,往后回京还有何颜面?
“景深,给你背诗听。”虎头姑娘坐下,竟从袖兜里头摸本诗集子出来。
东榔头西棒槌,景深坐好,颇觉好笑问她:“怎忽然要背诗?”
“等过年,跟爹爹背上二十首写春日诗他就答应给绑秋千。”
腊八前日才从学堂回来夏意便钻回她屋里,景深在堂屋里生火盆儿时忽觉头上落个东西上来。
仰头看,便见着个白白净净姑娘戴着顶虎头帽对他痴笑,头上小老虎也绣作笑脸,瞧着喜庆得很。
他才扬扬嘴角儿笑意就僵在唇边,心生不妙,伸手摸摸自己头顶,尔后将小帽儿摘到手上看。
果真是顶虎头帽。
“喜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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