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意摆头,景深这才放过这事。
话次间来易家院前,院门大敞着,夏意探头看进去时正巧见易小满端着簸箕碎菜叶从厨里出来,遂叫声。
易小满忙竖起根指头比在嘴边,示意她小声些,等走近才说:“奶奶跟三哥还歇着呢,你怎今儿来?”
夏意指指景深手上碗儿:“们来看大橘,想教你跟富贵叔说声儿好进院去。”
易家西面住是老林家,东边儿为邻便是王富贵,教小满与富贵叔说声倒容易。
夏先生点点头,景深虽闭嘴,却更好奇起来。
饭后二人没作休息就端着芋头糊往富贵叔家去,景深在路上又问起那位“崔伯伯”来。
夏意也不知从何讲起,只摸摸耳垂回想:“其实鲜少见他,不过从记事起爹爹就和他有往来,那时候常听人说他是个怪人,见着猫便要发阵疯……如今已是好。”
“倒是挺神秘,先生何故与他有交情?”
她摇摇头:“只晓得爹爹会帮他买些作画须得用。后来有李叔替爹爹,他将崔伯伯画儿卖去换钱,买画材跟米粮肉菜给他,余下银钱就算作是李叔薪金。”
景深回学堂时饭菜还在薪火上造化,肚子叫半晌夏意只差吃给大橘备芋头糊去,帮着景深倒桶水才问:“你怎这慢呀?”
“方才遇着个怪人,待会儿再说与你跟先生。”
夏意歪头看他眼,没有问什。不过从他说“个怪人”时就隐约猜到是谁人,待在饭桌上听他将这事细细说遍后就晓得当真是她想那人。
毕竟若榴人都管那人叫“那怪人”……
先生听这事,亦是停下碗箸,正色道:“甚是怪人,他姓崔,你与小意都该叫他声崔伯伯。”又解释说,“他如今瘦成这模样,皆因霜降后大病场,想起些往事罢。”
小满应下,边空出只手往景深手上碗里试探下,拿指头蘸块芋头泥舔舔。
景深耷拉下眼皮睨她:“……”
夏意牵牵嘴角:“小满……这是给猫儿做。”
“嘘——只是好久没吃这东西,有些嘴馋。”
景深听后叹讶句:“竟不是头个作画儿卖。”
“们话岔儿是这个?”
他笑:“怪到那时先生替选颜料时熟会得紧,原是买多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过,”少年约摸是觉得自己太过好奇些,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上声,“为何他要托人去,自己去不得?”
“喔……可这和猫有甚干系,就因他教猫挠过?”
“他怕猫自是有缘由,若因他怕猫就说他是怪人话,那怕狗岂不是也要被叫做怪人?”
怕狗夏意:“……”
忽似举错例子夏先生沉默须臾,随即道:“既如此,怕猫与怕狗致,何至于落得个‘怪人’称号?”
景深本想再说句,却却接到小姑娘使来眼色。尔后夏意便往两人碗里夹菜,笑咍咍道:“爹爹莫气,景深又不认得崔伯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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