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全是,来这儿多半是因为狩猎时弄丢堂弟。”
“啊,如今可找着?”
看她惊恐模样,他抓抓耳:“当日便找着,不过仍免不被罚。”
“那你爹爹几时才准你回去?”
夏意抿唇笑,不提哪儿不好,而是说:“其实也不喜欢阿双娘,可喜欢阿双姐姐。”
“怎没见过她?”
她叹叹气:“她前两年便去京城。”
“去京城作何?只她个姑娘家?”
“她说是和县里位阿姊道去,去做丫鬟呢……”她说完甩甩脑袋,“不提这个。”
说完又是笑,景深对着她笑摸摸后脑勺,不知怎地,总觉得她笑起来有些眼熟。
秋阳钻过梧桐疏叶,照在两排衣裳上,景深跟在夏意身后钻出来,再望眼自己辛勤早成果,忽然问:“怎不见你替先生洗衣裳?”
正蹲身扫木盆人道:“爹爹说他是男人家,不能将衣裳丢给姑娘洗。”说着笑兮兮仰头,指着梧桐树下,“爹爹每回都坐在这儿自己搓衣裳呢。”
景深看去梧桐树下,似乎看见先生风轻云淡洗衣裳场景,觉得好笑,可笑着笑着笑意便僵住,他……他方才在河边洗衣裳时,也不知滑稽不滑稽。
双手揉把脸。手上还带着皂荚清香,心下又盼回早些回京事。
日头渐高,回去路上木盆便要比来时沉得多。
走至棵榆树底下时,景深转头看看夏意,出言问:“可觉得沉,不若帮你——”
目光落到她怀里盆粉蓝时,他话也尽于此,耳根倏地不自在地热,于是话语转成别:“不若帮你装棒槌。”
“不重,自己就好。”她还记得告诫过自己话,不能教人惯坏来。
景深闻言不在意地点点头,安闲抱着大木盆走在乡间路上。去吴百顺家还过棒槌回院里,将衣裳晾好在梧桐树和井亭间。
“那提什?”
“提——”她拖长尾音思索会儿,“就提你为何不去学堂念书罢?你在家也没功课?”
景深挑眉,怎说来这事上头?只得斟酌下答她:“在家时自是有,不过不爱学罢。”
“噢,省得,你爹爹生气撵你可也是为这个?”
阿宝三天两头地惹李叔生气,皆是因为他不爱念书。
“快晌午,们该走。”她收好木盆便催他出院。
路过吴百顺家门前时,夏意放慢步子、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耳垂,叫他声。
“嗯?”
“早间和你怄气是不好……”
她怎又胡乱认错?景深垂着眼看她,笑:“哪处不好?”
看着晾排衣裳,景深满意地翘翘嘴角,夏意见后也不禁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?”景深睇她眼,边问手上还学她掸掸衣裳。
“也不省得,就是瞧见你笑也想笑。”
景深笑得更开,低眉问:“难道你见谁笑都会跟着笑?”
夏意手拽着晾晒衣,垂眸细思会儿才认真答他:“好似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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