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女子笑声连连传来,春天进门,见淑儿卧房里已集聚七八个年轻未婚女郎,俱围在起看淑儿梳妆。其间有两个认得春天,连连唤她:“春天,快来快来,就等你。”
淑儿还未换衣裳,穿着件雪白中衣坐在镜前,个鬓角插花白脸嬷嬷拉着两根细线,正在给淑儿绞面,边嘴里还念叨着:“左弹早生贵子,中弹勤俭持家,右弹白头到老。”
淑儿痛龇牙咧嘴,却忍住不能哼声,见春天
“好好好。”薛夫人也被她心急火燎心情拱慌乱,“给你装扮素净些。”
最后众人七手八脚将春天收拾妥当,月白小袄鹅黄襦裙,头梳单髻,鬓额簪璎珞,唇点红胭脂,鲜亮又乖巧。
“真好,跟小时候个模样。”薛夫人端着点心追着喂春天,“多吃些,这日忙哄哄,到晚上才能正经吃顿。”
“不吃不吃,吃不下。”春天忙着上马车,“天大亮,要出门。”
“让鄯鄯起去,照顾点你,晚上跟着你起回来。”
青霜厚重,白雾稀薄,更漏声迟,春天赤足从床上跳下,低声喊鄯鄯来。
今日正是淑儿和怀远大婚之日,大早春天就要去方家看新娘。
她双猫儿眼清亮,笑靥染绯,抱着自己晨衣雪白裙摆,赤足踩在发亮红砖地上左右走动,传唤婢女点灯移镜,生机勃勃又喜笑颜开。
不过两三日之间,她突然从朵含羞带怨涩青花骨朵,变成株娇然艳放虞美人,极尽纤弱和冶丽。
婢女们服侍春天盥洗,鄯鄯去捧茶点,春天自己手忙脚乱穿衣裳。
“不用不用,忙哄哄顾不上鄯鄯。”春天将礼匣抱进怀里,“李渭也在,让李渭送回来。”
“恩公面前别直呼名字,听见要生气。”
春天腹谤声,跟母亲招手:“娘亲,走走。”
薛夫人目光流露出慈爱,目送春天离去,叹口气:“也不知你什时候出嫁,也能放心\"
方家院子里已然是挂红缠锦,片喜气洋洋,正堂里已经坐不少婆媳婶娘,俱围坐在起说笑,方父方母忙前忙后送果子点心,见春天踏门进来,先塞把糖,满脸喜色:“去淑儿屋里坐,喜嬷嬷正给她梳头呢。”
她挑来挑去,在自己屋里没有合心意衣裳,跺跺脚,去闹薛夫人:“阿娘,没有衣裳穿。”
她极其难得主动去找薛夫人。
薛夫人心内也微微诧异,这几日春天笑容极其明耀,眸光异常闪亮,好似脱外壳,露出里面嫩芯子,无时不乖巧可爱,仿佛又回到她小时候,那种受尽父母宠爱娇纵。
春天着急出门,翻捡自己母亲妆奁和衣箱,薛夫人心头喜欢,暗暗舒口气,接过婢女手中发梳,替春天梳髻,安慰她:“衣裳首饰那多,没有合心意?”
“不行呀。今天是淑儿大喜之日,不能穿那些鲜亮,抢新娘子风光。”她抬眼看鸾镜,语气着急,“娘,别给簪珠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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