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你嘴多。”严厉父亲呵斥孩子,“去别处玩。”
空地篝火慢慢熄灭,留地红耀火星,冷风从山上吹来,人群渐渐散去,回各自毡帐歇息。月挂中天,巫医用完药,将伤口包扎,将满手污血洗净,告辞春天。
巫医能听懂汉话,能说却不太多,简单交代她:“守着他,要喝药,等醒就好。”
春天双目通红对着巫医鞠躬行礼,千恩万谢,他摆摆手,走出毡帐,春天旋即折回李渭身边。
刚才巫医剔除他肩头腐肉,昏迷中他出满身豆大汗珠,面如金纸,也只是皱眉,眼却直闭着,声不吭,她在旁心如刀绞,几不忍睹,却也不敢哭,怕惊扰巫医下手。
晚归牧人回到营地,听见部族男女老少嘴里都传着同件事情,部族里来两个汉人,从远道来,豆蔻少女,受伤男子,看着像是兄妹,或是夫妻情人。
那名少女满面泪痕,神色急切,抱着昏迷男子,找到梅录,跪求梅录收留救治,梅录心慈,虽见两人是汉人,也未有偏见,看过男子伤势,当即唤来巫医,把两人带进毡帐。
这里是铁勒部十支中斛萨部,处于贪汗山脚下广阔草原,部族人少,尚不足千人,族人以斛萨为姓,敬称部族首领为梅录,斛萨部以锻铁、放牧为生,虽偏安隅,但凭着锻铁手艺,生活尚且富足,每隔几个月,有商人前来,运来盐茶、大黄这样贵重物品,换些皮毛鹿角花毡毯出去,像今日这样旅人,并不多见。
部族里生活简单,晚上族人们会在空地上燃起篝火,聚在起闲聊吃酒,看着孩子们打打闹闹,今夜大家好奇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顶毡帐上,好奇又大胆孩童绕着毡帐玩耍,偷偷窥视里头情景。
带着两个旅人进部族牧人就坐在人群之间,大人们凑出完整故事,两人从伊吾界穿过天山和贪汗山而来,在半途中遇狼群,男子被狼咬伤。出血过多,拖延时间太长,昏迷中被少女带出来。
春天伏在胡床边看他眼,见李渭气息微弱,尤且昏迷不醒,迭声喊他几声,见他毫无回应,心头灼急,又不敢胡思乱想,揉揉自己眼睛,打水替他擦拭身上虚汗。
熬好草药已温热,春天把李侧抱在怀中,捧着药碗,忆起昔日他喂她吃药光景,指尖
这条路径是来斛萨部快径,走人不多,只有经验丰富商旅才会走此条道。
“遇上狼群还能活命,看来是个厉害人物。”人们纷纷道。
毡帐里几乎没有说话声音,只有巫医小孙儿,时不时进进出出,抱着热水、干巾、药箱、火盆等物钻进毡帐。
趁着门帐被撩起瞬间,有人偷偷窥见,巫医握着把烧红小银刀,俯在那受伤男子肩头,全神贯注剔着身上肉,个纤细身影,跪在男子身旁,静静握着他手。
“不痛?”有孩子瞪大眼睛,惊恐问自己父母,”巫医在割他肉咧,他怎都不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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