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原本急急赶路,见团明亮天光突然被洒落在地,驻足半刻。
那明光有如实质,像蜘
李渭看着春天捂严严实实,只余下双眼露在外头,不由得失笑。
她脸颊手背上被咬出红红鼓包,连鼻尖也不放过,正恼怒之际,见李渭副似笑非笑、袖手看戏模样,秀眉倒竖,杏眼瞪圆:“为什蚊子不咬你?”
“草原蚊虫虽不太见人,却也会审时度势,专挑那等柔软娇嫩、馥郁可口下手。”李渭漆黑眸里满是光彩,含笑摸摸自己鼻尖。
“哼,过分。”她凶狠挠挠自己脸颊,心跳忽漏半拍,目光漏心意,含羞带怯,偷偷挪向远处。
他见她星眸柔软,水汽朦胧,猛然觉得自己话语轻佻,心头亦是跳,想说些什,寻思圈,无话可回转,只得轻咳声,掩饰过去。
李渭带着春天穿行在千姿百态胡杨林间,树影婆娑,枝叶繁茂,枝干虬结,粗大枝干合抱不住,有些经年胡杨耸然如山,甚至有木成林之感,林间绒兽穿行,林鸟啁啾,是处尤为特别世外桃源。
他们曾在常乐山下路过片死寂胡杨死林,是和此处截然不同风景。
两人在林间行半日,见条窄细溪流漫流在胡杨林间,潺潺往东而去。
这河流顺地势漫流,载满胡杨倒影,如玉带般蜿蜒曲折,春天去溪流中汲水,这样热天,溪水冰凉侵体,扑面冷冽。
“这是天山融雪所化,春夏雪水漫流成河,滋养这片胡杨林,秋冬冰雪封山,溪水也因此断流。“
两人在这片空旷草原足足行两日,每每入夜,衣裳皆被露水沾湿,眉睫鬓发满是水雾,晨起春天从毡毯里钻出来,只觉自己也被夜露浸透,她没有菱镜,不知自己此时眉目含春,脸颊水嘭,唇色粉嫩,是比春野更诱人风景。
行至第三日,那如黛如烟远山终于横亘在前方,草色绵延入山,掀起重又重绿浪。
蓝天清浅,云翳拢聚,烈日在层层积云后躲匿,细致镶嵌云彩边框,李渭端详天色:“要下雨。”
风带着几丝凉爽从山顶穿来,时而温柔,时而凌厉。
俄顷团云翳被风撕破,太阳因此得以挣脱,将光线投入地面。
两人沿着河流上□□去,足足走日,才出胡杨林,眼前可见广袤无垠青青草原。
这草原连绵不见尽头,草色鲜艳翠绿,绿浪滚滚,极目处是群山叠峦,雪峰绵延。
涉入其中,只见绿茵毯间隐匿着无数野花,小如米粒,大若铃铛,红红白白,嫩黄浅紫,叮叮咚咚在碧色间喧闹摇曳,入腹皆是花草芬芳,心旷神怡。
草色青青,又有雪水滋润,人都鲜活几分,比起之前沙碛荒野,不知多几分惬意,马儿也偷懒,慢慢踱步之际偷懒啃两口嫩草。
天上有苍鹰、黄雀、翠鸟路过,山野间有黄羊、野马、灰鹿嬉戏,马蹄间有白蝶和蜜蜂追逐芬芳,这样如诗如画美景之外,还有讨厌蚊虫和苍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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